膀,“意志堅定點,記住我的話,你如果沒有從深淵爬上來的狠勁兒,別管天賦有多好,等下都會死。”
千早連連點頭,男孩兒比他先進去,很快就走了出來,安慰道:“很簡單,你可以的。”
當那殷紅的液體推入自己的脊椎時,千早看到了諸多幻象,在要迷失在幻象的底層時,她追逐著那道背影,上了岸。
她成功了,成為了一名秘血武者,可沒有家人會接到她每年的薪酬,沒有家人會為她喝彩了。
後來他們一起訓練,陸晨在九歲那年便踏上了戰場,她直到十歲那年,才走出訓練營。
或許是緣分,也或許是上層考慮到一起長大的秘血武者會更有默契,他們被分在一個小隊中。
他們一同經歷戰火,一起在下了戰場後,拿出軍餉請隊友們在路邊攤胡吃海喝。
因為陸晨和她都沒有家,他們的軍餉只有自己花,所以他們是請客最多的。
十三歲那年,他們從主戰場迴歸,獲得了一週的假期,倖存的隊友們紛紛返鄉,想要與闊別已久的家人們團聚。
陸晨和千早則是留在軍營,於附近的城市吃吃喝喝。
那一天,她第一次見這個少年哭,滿臉的酒水和淚水混雜,原本英俊的面龐扭曲到不像話。
這個她曾經認為堅強上進,對自己狠、對敵人狠的少年,從昨晚迴歸後,淚水就沒有停下。
她才知道,陸晨的母親,在昨晚真正停止了呼吸。
陸晨這些年不過是故作堅強,他要表現出自身的價值,要有戰功,要強大,要無堅不摧,那樣國家才會以最好的醫療條件維持他母親的生命。
儘管那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在成為秘血武者後,瞭解秘血武者是什麼樣的存在後,陸晨早該明白這樣的道理,可他就是不願意放棄。
他會偷偷前往母親所在的地方,聆聽著那呼吸聲入睡,可他再也聽不到那聲音了。
“隊長,你是不是應該多申請下假期,調節狀態?”
千早理性的建議。
陸晨哭完,又喝了口劣質的黃酒,“不了,那樣爸爸媽媽會看不起我,戰場還需要我,我放不下你們。”
她知道少年是怕其他隊友上戰場,而他不在,會出現大面積的傷亡。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他們這些沒有家的孩子,不再孤單了,身邊的戰友,就是新的家人。
於是千早也提起酒罈,“希望戰爭早日結束。”
碰杯後,陸晨卻看著千早道:“打完這兩年的戰役,你就申請退役吧,你不適合這裡。”
千早笑道:“等我十六歲吧,也要按規矩辦事不是嗎?”
她這些年一直跟在對方身後,或許不再迷茫了。
在他們十五歲那年,最慘烈的戰場上,陸晨帶領隊伍突圍時,除了陸晨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受了重傷。
千早留下來斷後,她儘管很少打正面戰場,但正如那個男孩兒當年所說的,她是有天賦的,她並不弱。
她還記得少年雙目赤紅對自己的咆哮,還記得自己最後回眸笑著說的那句話:“抱歉,這次不能跟在你身後了。”
轉身時面對漫天的炮火,她張口無聲的道:“就到這裡吧。”
十六歲的退役,就差……半年了呢。
當陸晨將其他隊友送出,折返回去救援時,只看到了地面上殘留的白色布條,以及滿地的血跡,和那兩輛傾倒的戰車。
他發了瘋一般的在戰場上奔行,可只能看到還未退去的硝煙和殘骸,再無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小跟班。
因為小跟班這次沒有跟在後面,而是選擇了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