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重複那些畫面。
陸琳雙手抱頭,頭疼欲裂,最終慢慢蹲了下來,在水池下大口喘息。
是的,她曾想要親手掐死自己的弟弟。
她是諾亞省公立神學院畢業的高材生,長相美貌,當年在學院還有著不少追求者,可一切幸福都與她無緣了,因為她有個瘋弟弟。
她收手後,不知自己有沒有後悔,第二天照常去上班,晚間回來就發現弟弟不見了。
她在住處附近尋找了一圈,不見人影,心中才升起恐慌感。
我怎麼能這樣對他呢?
曾經有同事問過她,有沒有想過拋棄瘋子弟弟,開始新的生活,她當時想了片刻,才笑著搖了搖頭。
她還記得小時候弟弟剛出生時是多麼可愛,會走路時,小手拉著自己的裙角,在街上搖搖擺擺的。
他剛學會說話時,叫的第一聲姐姐甜極了。
他會在自己在碰到鬱悶事時逗自己開心,他會笨拙的下廚做難吃的飯菜被爸爸媽媽一起批評,他會……
他和爸爸媽媽之所以來諾亞省省會奧卡蘭市,除卻旅遊外,更是為了探望在外求學的自己。
小時候有那麼多美好,那是你最親近的人,而在父母死後,你也只剩這一個親人了。
他曾拉著自己的手說,將來要打跑所有欺負姐姐的人,小時候的他是那麼的可愛、英勇、無畏,災難後卻變成了終日惶惶發抖的男孩兒。
想著曾經的那些美好,看著那無助的男孩兒,你又怎麼能拋棄他呢?
陸琳在下城區找了一圈,四處打聽,都沒有找到弟弟的影子。
心裡是否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不在了,你也不必雙手粘上鮮血,今後可以去追求你喜歡的生活了。
陸琳站起身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用毛巾擦了擦臉。
可恥的,她在最初的恐慌過後,的確鬆了口氣。
她沒有去上班,也不再去尋找,只是坐在屋子內發呆,躺在那張自己許久未睡過的床上,疲憊感在催動著她入眠。
但她半夜醒了,因為她總在這個時間點會醒一次。
人總是矛盾的,是複雜的,需要時間去後悔,才能探究自己的本心。
於是她又出去尋找,但一無所獲。
“姐姐。”
背後男人的聲音響起,讓陸琳打了個激靈,將她從回憶和恍惚中喚醒。
“晨晨啊,這裡的水涼,姐姐回去燒一下你再洗。”
轉身後,陸琳看著弟弟,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弟弟失蹤了三天,但臉上怎麼比自己還乾淨?
“不用了,沒那麼嬌氣,外面涼,姐姐洗漱完快回去吧。”
陸晨是見陸琳半天沒有返回,以神念朝外探查了一下,發現對方一會兒對著鏡子表情變換,一會兒蹲在地上抱頭痛苦,不放心才走出來檢視。
“放心,你姐姐我身體棒著……阿嚏——”
陸琳說到一半,打了個噴嚏,有些尷尬。
陸晨催促陸琳快回去,自己則是在水龍頭前隨意沖洗了下,做做樣子。
陸琳平復心情,儘量在弟弟面前表現的平靜,她告訴自己,壞日子已經過去了,相信一切都會變好的。
兩姐弟回到小屋中後不久,就聽到了普金斯先生咆哮的聲音,叫罵著到底是誰用了這麼多水。
“姐姐,你睡床吧,我睡地板就好。”
陸晨對整理床鋪的陸琳道,委實是看不下去。
“這怎麼……”
不等陸琳反駁,陸晨就躺在了地板的毯子上,拉過被褥蓋上,“姐姐應該注意身體,你可能要感冒了。”
陸琳一時有些恍惚,鼻子發酸,低聲嗯了一聲,又幫陸晨整理了下被褥的角,躺在床上。
晨擁女神在上,感謝您把正常的弟弟還給了我,我會感恩的。
“姐姐,我睡不著,你能跟我講講你在學院裡……”
陸晨本想開口問一些和晨擁教會,神學等相關的東西,卻發現床榻上的呼吸聲已經歸於平穩。
這個大女孩兒,已經睡著了。
她連衣服都沒有換,因為她太累了。
陸晨沉默了片刻,輕盈的起身,引出輪海中的生命精氣,幫陸琳沖刷了一遍軀體。
女孩兒的眼袋逐漸消失,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蒼白的面板變得紅潤起來,被寒風凍過略顯蒼老的手恢復它應有的樣子,渾身的肌膚重新充滿青春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