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絲說話聲音很小,這是自卑的表現,不單單是因為畏懼陸晨和冷月。
這間房子不大,一共也就五十多平,除卻盥洗室外,有兩個小房間,梅塞爾一家一共就只有兩人。
露易絲開啟陸晨右手邊的那扇門,“這就是我哥哥的房間,我……我……我不敢看,就不進去了。”
房門一開啟,就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迪菲亞當地的教會,並沒有處理清洗現場,就是為了更高階別的守夜人來調查。
這裡的晨擁教會,並沒有高危級守夜人坐鎮,或者說原本有一名,但在去年殉職了。
高危級守夜人通常直接受命於省區教會,但並不一定居住在省區,在省內各地遊走,隨時接受調遣。
陸晨和冷月走入房間,這處臥室大概有十幾平米,比陸晨原先和陸琳居住的那間小屋子要大一些。
牆壁上貼滿了報紙,應該是為了遮掩牆壁上的裂縫,一張木頭搭建的床鋪,一張不太平穩的桌子,以及房間正中央那張沾滿了血跡的凳子,就是這處房間全部的傢俱了。
陰冷的、詭異的氣息在房間內瀰漫,到處都是血跡。
按照情報記錄,克林梅塞爾,是在自己的房間內,用一根削尖的木刺,把割開了身體的數處靜脈,並挖出了自己的雙眼。
而最終至死的原因,根據法醫判斷,是窒息死。
他坐在這張凳子上,把自己掐死了。
沒有藉助繩索工具和機關,違反常理的,用雙手將自己掐死。
陸晨回頭看了眼蹲坐在牆角的露易絲,她是一第一發現者,可想而知,這種事給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尤其死者還是她的親哥哥,將她撫養長大,照顧了多年的親哥哥。
陸晨在現場排查,轉了一圈,感覺那股詭秘的氣息自臥室的窗外延伸出去,隨後就斷掉了。
果然,不會那麼容易,否則當地的教會早就找到那本筆記了。
“冷月,你再調查一下,我去問問她。”
陸晨不擅長調查細節和推理,但冷月作為刺客,應該有一定的專業性。
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匯總訊息情報,讓遠在蒸汽與機械之國的楚兄幫自己參謀下。
“露易絲小姐,你還好嗎?”
陸晨把眼神空洞的露易絲喚回神,這個少女又打了個激靈。
露易絲看了眼半開的門縫,雙手交叉抱住兩邊的肩膀,頭埋入膝蓋中,“我……我哥哥,真的是自殺的嗎?”
這是之前調查人員告訴她的結論,但她不相信。
哥哥是那麼陽光開朗的一個人,每天都努力去碼頭搬貨,改善著家中的生活條件,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哥哥還說,要帶自己搬入內城去住,要送自己去上學,說將來會幫自己找一個合格的丈夫。
露易絲還記得,聊到這裡,她曾笑著說哥哥要先找到妻子才行。
但哥哥只是撓著頭,憨笑著說等再賺些錢。
她還記得在哥哥臨死前的一天,出門的早上,吃完自己做的早餐,笑的是那麼燦爛。
這樣的人,怎麼會自殺呢?
露易絲看著自己一雙佈滿老繭的手,那是常年做針線活留下的,她很努力的在做工,屋內的紡織品就是她的傑作,這原本是應該送入城內僱傭她的地方換錢的,但這幾天她都待在屋子裡,哪裡都不想去了。
換錢做什麼呢?
買新鮮的黑麥麵包?亦或是在加一小罐奶油?
那是很美味的搭配,可能同她一起品味美味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不想要錢,她只想讓哥哥回來。
但目前,她最想得知哥哥真正的死因,她絕不相信哥哥會是自殺的,而且還是那種死狀。
“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但你要簽署保密協議,並做好心裡準備。”
陸晨沉聲道。
露易絲頭從膝蓋中抬起來,一雙褐色的眸子怯意消逝一些,換而之是一種堅定,“我想知道,我不想哥哥死的不明不白。”
陸晨和少女對視,“你有個好哥哥,他不是自殺的,殺死他的是其他東西。”
露易絲眼中露出一絲釋然,她的哥哥不是自殺的,我們儘管困苦,但仍有希望。
但下一刻她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因為希望的火種已經熄滅了。
“害死他的東西,你或許見過。”
陸晨嘗試引導露易絲。
露易絲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