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怕什麼?真龍之力固然兇險,但為父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消滅龍妖之禍,這點風險還是願意擔的。”
王權景行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
無暮有些恍然,“原來是這樣啊,是孩兒誤會爹了。”
“你手上剛剛那是什麼?”
王權景行反問道。
“爹,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這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即使沒有王權劍,也能用天地一劍,我起名叫王權劍意,我還……”
無暮的話說到一半,頓住了,口中鮮血噴湧,不可置信的看向插入自己胸膛的那柄劍。
王權景行目光中深藏嫉恨,“小小年紀持寵而嬌,為了保護龍妖還和你爹動起手來,你已誤入歧途,黑白不分,王權家,不能落入你這樣的人手裡。”
半空中的小雅雅震驚的捂住嘴,以為自己看錯聽錯了,“都說虎毒不食子,他、他竟然殺了自己的兒子!?”
陸晨面色陰沉,“因為他……就是這麼一個心胸狹隘的人渣啊,嫉妒自己兒子的天賦,嫉妒所有人都在稱讚的兒子,為了龍妖的力量成為永遠的秘密,他什麼人都會殺。”
王權無暮倒向地面,原來……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爹真不是什麼好人。
重傷的梵雲飛爬過來抱住王權無暮,厲雪揚已經被王權無暮剛剛偷斬出來的空隙,聯合他的御沙術送上去了。
無暮說話斷斷續續,“咳咳……梵……哥哥,雪揚姐姐……已經送走了……吧?你……快逃……”
他的視野漸漸昏暗。
要是能活下去,該多好啊。
這個世界,可有趣了。
我好想繼續看這個世界,有雪山、大漠、青山秀水,法術也很有趣,道門也很有趣,每年總能認識一兩個有趣的新人。
好想知道……二十年後,我能斬出幾劍天地一劍。
妖怪也很有趣,和從小學到的根本不一樣,還有好多事想做……
最後……好想和歐陽兄,再切磋一次啊。
好不想……死。
“啊——”
梵雲飛怒吼著衝向王權景行,而他又怎麼可能打得過此時吸收了真龍骸骨手持王權劍的敵人呢。
在那無盡的龍焰下,他的本體在被燒灼,核心的御水珠露出來,即將灰飛煙滅。
此時重傷的覆海大聖衝了回來,不顧烈焰將梵雲飛救了出來,自己卻葬身火海,臨死前用最後的力量將梵雲飛用沙遁送走,“兄弟,快逃——”
…………
記憶空間,三日後。
陸晨再次睜開眼眸,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藍髮女性。
歐陽日落醒了,塵埃早已落定。
“你醒了。”
雨姐紅著眼起身,走向門外,“我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日落咆哮著起身追出門外,“無暮呢!?”
雨姐在半空中停頓,沒有回頭,“我正要去參加……少爺的葬禮。”
歐陽日落定格在原地,耳邊迴響著那幾個字——少爺的葬禮。
忽的,起風了。
他抬頭看向天空,整片世界都昏暗了下來,只因那遮天蔽日的沙暴,像是要吞噬這片大地。
他感受著那有些熟悉,卻龐大到無法理解的妖力,“梵……哥哥?”
吸收了龍妖巢穴中剩餘的龍氣,獲得真龍認可的梵雲飛此時已是名副其實的大妖皇,攜天地之力而來,只為替王權無暮、替那些死去的妖和人報仇,只為殺一人。
王權景行在那滅世一擊下,所謂的天地一劍就像是稚童一般可笑,被摧枯拉朽般毀滅。
小雅雅站在半空中,感受著那狂潮般的力量,不敢相信是那個可笑的土狗發揮出來的。
這就是風犧阿姨所說的……妖皇的力量嗎?
歐陽日落失了魂一般的走在大地上,他沒有去王權無暮的葬禮,連沙暴何時退去都渾然不覺。
他一路向西,不知走了多少天,回到了他曾經的家,那片龍妖巢穴。
巢穴已經塌陷深埋地下,歐陽日落站在那裡,看著這片大漠,回憶著他和出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人生中第一個知己朋友的相遇相知。
斗轉星移,日出日落。
他坐了下來,一言不發。
他來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還沒來得及找出答案,一切都結束了,龍妖們死完了,王權無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