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盡頭那間已鎖了幾年的黑屋子,昨晚的雷雨中出現了燭光,一個女人正坐在屋內對著一面小圓鏡梳頭。這可怕的一幕被護士董楓遇見了,這是發生在昨晚的真實。

董楓說:“這是我獨自遇見的事,我敢保證,在現場除了我的影子,不會有第二個人看見。”

那個身份不明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並且,在事發後僅僅一個多小時就撞進我家,他怎麼會知道我和我家的地址呢?

我眼前又出現那人的形象:個子高大,眉毛很濃,眼光遊移不定,手中的黑雨傘滴著水。

並且,他還講了些其他的事,我記起來了,他說董楓家的門外有個長衣長裙的女人,在上樓下樓時老愛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第一次說的是“注意,橋下有死人”,第二次說的是“黑啊,這屋子真黑”。說完,這女人就脖頸僵硬地走上樓去了。撞到我家的那個傢伙說這女人講的話都是預言。

“沒見過,”董楓聽了我的轉述後肯定地說,“我在家門外從沒見過這個女人,更沒聽見過這些瘋言瘋語。”

“樓上的鄰居,你都認識嗎?”我問。

董楓居住的這幢住宅共有七層,她住二樓,上面就還該有五層,從單元的樓梯上去,每層樓兩戶人家,上面總共還有十戶鄰居。我要董楓認真回想一下,在樓上的住戶中,有沒有類似神經質的女人,長衣長裙,走路時脖頸僵硬。

董楓說,樓上的住戶她都不認識,大家都早出晚歸,從未有過來往,即使在外面遇見,也不敢斷定是自己的鄰居。但是,不速之客所描述的那個女人,她確實毫無印象。

看來,這個脖頸僵硬的女人只能是那個不速之客編造的影子了。更可怕的是,那個自稱為橋樑工程師的不速之客自己就是個影子。他飄進我的住處,給我講一些恐怖的事情,然後,又消失了。這時,我想到回家,想到推開家門,心裡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因為,那是不速之客坐過的地方,他還會出現嗎?

夜已經很深了,董楓的室內燈光柔和,將我正在吸菸的身影打在牆上和地板上,我有些害怕。

董楓將一條方格披巾披在裸露的臂上,她的裙子單薄,顯然感到了夏夜的寒意。這房內就一間客廳,一間臥室,一間帶浴缸的衛生間,轉瞬就可以一覽無遺的小空間此刻卻顯得危機四伏,尤其是剛才不知何處發出“叭嗒”一聲後,這室內的寒意便漸漸升起了。

一切都無法解釋。已是半夜時分,我這樣呆在一個單身女子的家裡合適嗎?我對董楓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便起身告辭。

她突地站起來,拉住我說:“別,別。”我感到她的手在發抖。

我無聲地又坐回沙發上。要在這半夜時分回去,我本來也是心存恐懼的,我甚至相信,如果我這個時候回去,走上樓梯,開啟家門,屋內會正坐著那個昨晚來過的人。

看來,不能輕易接待陌生人應該是一個準則。何況我還讓他進了屋,聽他講了一大通離奇事件,這真是太輕率。我的一個朋友講過,他要是在夜裡接到陌生人的電話,儘管對方有可能是打錯了號碼,但那種莫名其妙的問話總會讓他久久難以入睡。由此可見,從叢林中走出的人對黑夜烙有很深的恐懼的印痕。但動物從不懼怕同類,而最讓人懼怕的卻是人——身份不明的人;夜路上撞見的人;死去的人;活著卻又忽隱忽現的人。

已是半夜過後了,屋子裡靜得讓人心慌。我不經意地望了一眼董楓露在裙下的腿,有一種木偶的感覺,這種不真實的意味像電流一樣打得我意識麻木。我望著她的臉,清秀,很美,但有些蒼白。她是誰?我突然在心裡問道。

董楓在沙發上伸了一下腰,開口說道:“餘老師,我現在看到你眼鏡片上的光,感到害怕。”

我突然大聲笑起來,只是這笑聲我一點兒也不熟悉。

第二天早晨,陽光明亮,世界一覽無遺,這使昨夜的種種恐懼顯得荒唐。

我回到了我的家,我僅僅一夜未歸,這屋子裡就有了一種無人居住似的陰溼昏暗。我拉開所有的窗簾,然後環視屋子裡的一切,沙發、書桌、菸缸,正在寫作中的部分小說手稿,還有那把大木椅,所有的物件都不曾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我鬆了一口氣,坐下來點菸的時候,卻突然看見木椅旁的地板上有幾個腳印。我走過去彎腰細看,腳印真真切切,有點像一幅神秘的圖畫。我用手比了一下尺寸,比自己的鞋碼大得多,我想到了那個大個頭的不速之客,這腳印是他前晚留在這裡的嗎?

無論如何,我必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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