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大俠就此隕落,實在是讓人痛心。
因為這事,某人亦在家也得不到安寧。
“你是白痴嗎?你明明知道左丞對霍北陽恨之入骨,還要往裡頭,不是白白讓他送死?”某位小女人罵得興起,“刑部是用來幹嘛的?進得了出不了的地方,幫忽必烈做事,有必要連好人也一塊送上嗎?……”她氣。她非常氣。
“他殺了人”奧撒淡淡提醒。
他不開口倒好,他一開口,謙雨又有得說了。
這一次,是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他是殺了人,那也是他的事,他殺的是惡人,那樣的人不該死嗎?你老是做這種事會折壽的,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
不,他一點也不懂。
瞧瞧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就知道他壓根就不在意這種事。
可是,她在意。
死神是誰的面子也不賣。
若是到時候擋不住死神,她該怎麼辦?
她不要一個獨活於世。
她還想看著拓雷和哲然娶妻生子,還盼著琳琅長大嫁人,往後的生活才剛開始。
若是對方是惡人,也就算了。
霍北陽在江湖以至民間的傳聞都是相當的有口皆碑,他是一個正直的人,一個為民的人。
“雨兒……”他皺眉,不能理解她為何大怒。
以往他殺了人,她不會過問太多。
她的情緒,她的怒火,太不尋常。
“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語氣緩了下來,有絲心虛,“能有什麼事嘛”剛剛的義正言辭早就不見了,除了她自己,誰都能聽出她的語氣到底有多心虛。
沒事?
騙鬼了。
“我要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啊。”
“是嗎?”他不信。
“呃——”
困難的吞吞口水,雙眼更是四處亂瞄,半晌定不下來。
“呃,你要吃什麼我去做。”
然後,也不管他回不回話,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獨留一個緊皺眉頭的男人。
她不是問他要吃什麼嗎?他還沒有,她怎麼知道?
最重要的是。
她會煮嗎?
阿八哈每三個月會前往倚納王府一次,靈兒已經不若先前那般怕他,慢慢的可以接近他,甚至有時,還會喊他一聲爹。
宛月也不再對他冷眼,她說,他畢竟是靈兒的爹。
事實到底怎樣,似乎沒有人知道。
拓雷十二歲,正式接掌陰冥宮少主一位,接的不只是頭銜,更是一連串無終止的磨練,磨得謙雨都快認不出自己的兒子到底成了什麼樣。
哲然十二歲,正式接下拉里松爾族族長之位,並以倚納王之名,請求忽必烈賜下領土,拉里松爾族終於可以過上平凡而知足的生活。
琳琅九歲,聰明靈巧,像一隻快樂的小鳥,飛到哪兒,便能把快樂帶到哪兒。
生活,一切的一切,美好的似乎像是在做夢。
不,就算是夢,還是存有黑暗的時候。
謙雨一直的躲躲閃閃,她心裡的角落始終不讓奧撒觸碰。只是奧撒每一次去為忽必烈賣命,她都會跟著去。
有時,她會安靜的不提一絲意見。
有時,她會非常用力的阻止奧撒下手。
謙雨已經快屆滿三十,成了“中年婦女”。
錢靈靈也是。
但是,冷魑始終都沒有開口說過要娶她。
日掛枝頭,美麗的嫦娥獨守月宮,與寂寞孤獨相伴,微亮的燈火之下,一抹身影揹著極為簡單的行李。
將手中的書信輕輕放著最顯著的圓桌之上。
燈火搖曳。
與人離別。
她依依不捨的瞧了最後一眼,低喃著一聲輕得不能再輕的言語。
“對不起。”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離開倚納王府。
離開大都。
離開了——他。
清晨本是無限好,今日卻有人要遭殃。
“你看看,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年紀大了,發火有些困難,才叫囂了幾句,就有些提不上氣了,謙雨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緩了緩氣。
冷魑一臉的漠然,沒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一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