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原的小院時,戌時剛過,多數房中還亮著燈,武佑緒與我進了東廂的一間房,只見荀簡正與衛文對坐下棋。衛老頭從棋盒中夾起一枚棋子,抬頭見了我,立刻放下笑道:“仲明高見,果然這事還是代承去最好。”
荀簡瞭然一笑,向我道:“原不該急著找你,只是公子吩咐,我們也只好從命了。”
我乾笑道:“不妨不妨,受僱於人自然要隨叫隨到。”
荀簡微笑,繼續拈子落子。
武佑緒道:“公子在房中麼?子悅回來了,我得先去稟報一趟。”
荀簡點點頭,過了一會,又悠悠然道:“公子吩咐過了,子悅可以直接去見他。”
武佑緒想是早就習慣了荀簡這溫吞的習慣,居然還沒動,隨口“哦”了一聲:“那我就不去了。”
我只好動身去找江原,他房中燈倒是夠亮,以致我推門進去時差點被晃了眼。江原本人正伏案寫著什麼,他穿著件墨色滾銀邊的便袍,長長的黑髮隨意束在腦後,手中還握著蘸了墨的狼毫,大概算是房中最黑的東西了。聽到我進房,他連頭也不抬,邊寫邊冷冷道:“我記得昨晚要你天黑前回來。”
就知道他會找我算賬。我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我也記得當時沒有答應過燕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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