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處肆虐,拍打著堤岸滾滾向東,就如永不止息的歲月,不能回首的一生。
我靜坐在易青墳前,向他徐徐說起南越近來發生的事。河水在我們身邊流淌,我分不清自己在自語還是傾訴。
晉王已落得下場悲涼,剩下的要等趙謄來償還。可如今我不但真的要面對故國,還要親手將它毀滅。易青,你會因此怪我麼?
可是我決心已定。既然當日放棄爭鬥,仍免不了南越蕭牆之禍、百姓遭難,那不如找更合適的君主來統治。如果真能用一時之痛換取百年安定,我並不懼怕留下千古罵名。
作者有話要說:羞憤欲死……
可能要表達的太多,於是卡文了,卡文期間出差了,於是……更沒臉上來。
沒別的,我是來受死的
第八十四章 且綢且繆(上)
似乎為了除去連日瀰漫在朝中的陰霾,江德對冊立太子的重視程度幾乎要超過自己的稱帝大典。雖然時間倉促,儀式卻絲毫不馬虎。
冊立當日,太極殿修飾一新,殿外鼓樂齊備,文武百官都身著朝服肅立在殿中,隆重的場面似乎與以往沒有不同。然而江德的龍椅下首多了一隻錦墊,那是江原的位置,我站在王侯第三位,原本該是江成的位置換上了江進,甚至幾乎從不上朝的宣王江茂也列位其中。
江麟似模似樣地立在我身後,神情肅穆,假裝沒有聽見江容的連聲抱怨。看見我回頭,他嘴角微微翹了一下:“我這是第一次正式上朝,也是第一次看你穿朝服。”
我笑:“怎麼樣,不習慣了?”
他眉毛一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本來是穿王服的料。”
我和藹地笑著,抬手點他的腦門:“秦王殿下,你才活了幾年,能有什麼眼光?”心裡卻暗想他孃的,這小鬼連說話也越來越像江原的調調,真不知道幸還是不幸。
江麟明顯不願我將他小孩一樣對待,躲開我,壓低聲音道:“凌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出的好主意,令父王把個又臭又狂傲的老傢伙推給我,還硬讓我向他討教。”
“老傢伙?又臭又狂傲?”我想起陳顯,不由發笑,“這麼說你遇到對手了。”
江麟不屑:“什麼對手,一個降將,他也配?”
我微笑:“此人是北趙名將,又是皇族後裔,無論能力還是修養學識,可是哪點都不差。他狂傲,因為能讓他看得起的人不多。秦王殿下,你將來執掌關中,迫切需要這樣的人,如果能令這老傢伙正眼看你,那我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江麟不情願地抬起頭道:“凌悅,你分明是幫著那人說話,他句句粗話不離口,哪裡有修養了?而且是父王手下敗將,看不出有什麼高明處。”
我正要說話,江容把頭探過來,摟住江麟的脖子:“哎呀,凌悅凌悅,叫得好不親密。好侄兒,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想著跟你父王搶人?”
我瞪起眼:“江容!”
江麟漲紅了臉:“胡說,他是我表叔父。”
江容拿手中牙板亂敲:“你這孩子古板,他還是你父王表弟呢,不是照樣……”
江麟僵硬地站直身子:“叔父,嘉禮要開始了。”
江容擠眼:“管他呢……”
“江容,”我恨得牙癢,“你閉嘴不閉嘴?”
江容急忙道:“說鬧的,說鬧……”
我哼一聲,只見江德已正裝登上龍座,禮官們手捧璽綬等物陸續走進大殿。不多時,殿外禮樂聲響起,又停,群臣向江德行朝拜禮後,起身面向太子將要走過的朱氈。直到樂聲重新奏起,江原才在禮官引導下目不斜視地走到江德面前下拜。
溫繼站在下首宣讀冊書,禮官將太子璽綬交到江原手中。江原再次叩拜,接著跪坐到江德身旁的錦墊上。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穿紅色的衣服,遠遊冠下,江原眉梢飛揚,比以往少了些威嚴迫人之色,顯得躊躇滿志、精神煥發。他聽著禮官例行的訓導之辭,目光偶然轉到我臉上,眼角露出一點挑弄的笑意,我立刻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
江德眼睛看著群臣,臉上卻並不見歡喜之色,只是淡然道:“朕曾想闢出皇宮東側,重新建造宮殿,無奈太子不願鋪張,從此便將天御府改為太子宮罷。”接著命溫繼宣讀任命太子宮官員的敕令。
陸子庭和杜長齡分別被任命為太子詹事府左右詹事,荀簡與衛文則被任為左右庶子,天御府其餘官員武將,以及原晉王府部分官員都被任以職位。
宣旨完畢,鼓樂又起,溫繼率百官向江德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