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氣地把我背進宮,果然大大震動了江德,他急切地派人去傳御醫,然後詳細詢問事情經過。我假裝體力不支,只道從邙山回城遇到了刺客,餘下的便交給江進解釋。果然江進胡編亂造面不改色的功力直逼江原,江德聽得怒不可遏,立刻下令江進全城搜捕刺客。
我這時才完全清醒過來,懇切道:“皇上,臣記得刺客長相!請讓臣與韓王一起搜捕。”
江德問過御醫,得知我並無大礙,當即給我一隻可同時調動四千禁軍兵符,命韓王協同。但他有一個要求,必須趕在江原的婚禮舉行之前抓住全部刺客。我心道,之後也不需要了。
出宮時,我身上披著江德賜給的一件外衣,江進想想不甘,終於一把揪住我,切齒道:“原來忙來忙去,我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我瞧瞧他:“主意我出,風險我擔,傷由我受,連禁軍都是我的。韓王殿下不過露個面、說幾句話,就擺脫尷尬,變被動為主動,這個便宜佔得還不夠大?”
江進想了想,放開我:“凌悅,你在幫燕王,一直在幫他!牡丹園中的事算意外,二皇兄也在無意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但現在有人藉機壓制我,你敢說不是他暗中指使?”
我笑:“韓王府中出了奸細,本身易招人非議,不用誰特意指使罷?撇開這些毫無根據的猜忌,你看小弟卻是實實幫了你。”
江進狠狠道:“說到底,還不是為了燕王?被別人知道與你一同抓刺客,我豈不成了偏向皇兄?”
我嗤道:“誰不知你與晉王那點關係,現在倒想保持中立了?”
江進辯白:“兄弟間關係好一點就該惹人猜忌?”
“這話我也想說。”
江進張了張嘴,總算擠出一句話:“我是兩不相幫,你愛信不信。”
我用目光逼視他,輕聲道:“我這次就是要幫燕王,韓王殿下最好說話算數。”
江進眼底有精光閃過:“不勞越王操心。”
來到雲龍門禁軍駐紮處,我將調出的四千人分成八營,每一營又分五隊。我與韓王親自帶領其中兩營,連夜對刺客進行搜捕。為了不擾亂百姓,禁軍的行動隱秘進行,並不公開目的。到天明時,搜尋範圍已經隱隱佈滿全城。
江進早已經磨得沒了脾氣,打著呵欠跟我坐在一間酒樓裡:“回去睡覺吧?這麼大的洛陽城,就算日夜搜查也不可能在四天內全都抓住,不如隨便抓些回去湊數。”
我砰地放下酒杯,站起來:“我知道其中不少人的底細,昨晚新出現的面孔也大體記得。你先在這裡坐鎮指揮,等我回府把那些人的臉畫出來!”江進一臉苦色,剛要說話,我已經飛快下樓,把他的叫苦聲甩在身後。
我必須趕去與江原會合,商討下一步的行動。
江進不知道江原就要在納妃之時行動,我卻很清楚,現在儘量在洛陽各處安插人馬,不但為控制南越密諜的手足,還在於萬一遇到晉王反撲就不會被動。畢竟晉王在幷州的勢力雖被暫時打擊,留在洛陽的親信力量仍舊不可小覷,再加上極力想要模糊立場的韓王,結果真是難說得很。
直奔到越王府門前,我下馬進了大門,燕七和裴潛滿臉擔憂地跑過來。燕七急道:“殿下為什麼丟開護衛們單獨行動?結果宮裡傳來訊息說……”
我揮手止住他:“你們二人隨我去書房。”
我在書房裡簡短地敘說了發生的事,低聲道:“你們要隨時做好準備,也許是對付南越奸細,也許是其他人,只要我一聲令下,就要拿出戰場上殺敵的魄力!”
燕七吃驚:“難道……難道已經……”
裴潛卻只是沉靜地點點頭表示明白。
“還有,從現在開始,以我遇刺為由,全府搜查!你們必須找出府內的奸細,然後帶到我面前!我猜想他就在各殿僕從或雜役裡,注意仔細翻看他們的物品!”
燕七肅然,立刻出門佈置。
我來到桌前,提筆開始繪製刺客的頭像,裴潛靜靜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不去燕王那裡商議麼?”
我微笑:“你怎麼知道我要去?現在他大概進宮早朝了,畫完再去不遲。”
裴潛閉了嘴,看著我下筆:“我今早出門,恍惚聽換值的門衛說,幷州有人來了。”
我筆下一頓,抬起頭來,房門此時突然被急促敲響。我驚了一跳,喝道:“誰?”
“是我,燕飛!”
裴潛跑過去將門開啟,燕飛面色慘白地衝進來:“殿下!燕王殿下被皇上囚禁在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