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錢?你的病還沒好吧?就這十車糧米能值一萬錢?”
“怎麼?不願意?”蘇任鄙視了綠倚一眼:“一看你就不是做生意的人,物以稀為貴!在成都的確不值錢,可這是僰地,我用了多少手段才將這些糧米運來,他們吃進嘴裡,這些糧米翻了十倍不止,在僰地,糧米堪比黃金,很多時候有價無市,要你一萬錢都是少的!”
被蘇任一套理論說的啞口無言,綠倚瞪著眼睛咬牙切齒。
司馬相如連忙在一旁圓說:“綠倚姑娘不要介意,先生這是開玩笑,這點糧米值不了幾個錢,送於姑娘又有何妨,日後這些僰人到了咱們蜀中,有他們的好日子。”
“哼!”綠倚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蘇任,轉身進了僰人的團體。
做好人就要有好人的樣子,悲天憫人,噓寒問暖,急人所急,憂人所憂,就像綠倚這樣。這種活最適合女人,他們的同情心和愛心永遠用不完。一身綢緞的綠倚,可以抱起滿身泥汙的僰人小孩,與旁邊那些粗陋的僰人笑呵呵的說話。
蘇任坐在上風口,還是被僰人的氣味燻得發暈,不得不再往前挪一挪。他是壞人,不用偽裝。在僰人的眼裡,任何漢人都是壞人。僰人不喜歡他們,更不願接近他們,看他們的眼光都帶著憎恨。這是漢人與生俱來的屬性,難以改觀。
在麻坪壩,扔下一整車的糧米。蘇任這些漢人才被允許繼續深入僰地。看著那些僰人對綠倚千恩萬謝,蘇任心中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讓這女人還錢,不然他這場生意虧的連褲子都沒了。
越往裡,道路越難走,有些地方連馬都騎不成。一手牽著馬韁,一邊提醒眾人小心。看著笨重的車輛一邊緊挨懸崖峭壁,另一邊堪堪搭在路沿上。蘇任覺得僰人住在這裡是有原因的,雖然生活困苦,艱難的環境確是他們活下去的保護。
休息的時候,蘇任又提到了糧米的價格問題。既然自己是壞人,那就要將壞人做到底。
“我改主意了,決定還是得收錢,你看看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這些糧米運到這裡,雖然不能算是九死一生,卻也是以命相搏,綠倚姑娘,一萬錢我都覺得買不下這些糧食,從今往後你如果還是麻坪壩那樣的做法,得先給錢再賣糧。”
綠倚很不耐煩:“說了一天,看你也累了,你就說吧,你的這些糧米怎麼賣?”
“嗯……!”蘇任想了半天:“成都的糧米價格是一石八錢,我的糧米肯定會比這個貴,但也貴不到哪去,你就給八百錢吧?”
“百倍?這還不貴?”
蘇任指著剛剛走過的那一段路:“懸崖絕壁,稍有不慎,跟著我來的這些人就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他們都是有家有口的,都是家裡的頂樑柱,一個人死了,全家就完了,我要的這些錢是為了,萬一誰有個三長兩短,得照顧不是?另外宣告一下,不是八百錢一石,是八百錢一斛!”
綠倚想殺人。以前並沒覺得蘇任如此愛錢如命,怎麼忽然間變得這麼勢利?自從到了僰地,這個人完全鑽進了錢眼裡。
使勁忍下怒氣,綠倚一雙殺人的眼睛盯著蘇任:“你到底想幹什麼?”
“呵呵!你總算是問了!”蘇任一笑,笑的很燦爛:“沒什麼?就是想透過你和僰人達成一個協議,如果他們願意,我保證不但這些糧食都送給他們,還會讓他們吃飽穿暖,在蜀中過的滋潤,絕比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強,說起來也是為了他們好,絕不強迫,願意的我歡迎,不願意的我也不會咋樣,只要還了我的糧米錢就行!”
“你!”綠倚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深吸一口氣:“說吧!”
“就是讓他們發誓,離開這裡後,我們蜀中商會有優先僱傭他們的資格。”蘇任一本正經,收起了剛才的那副守財奴嘴臉:“僰人久居山林,對川南群山瞭如指掌,而且對山林熟悉,我們蜀中商會準備開闢各地商路,需要他們作為嚮導,這你應該知道,既然僰人是我帶回去的,這點優先權應該有吧?”
“哈哈哈……”綠倚笑了:“你從骨子裡還是個商人,純粹的商人,一點虧都不願意吃,如果別的商戶出價更高呢?”
“這個你不用操心,不說蜀中商會會將各家商戶集合起來,我也會為僰人嚮導訂立一個規矩,別忘了我還是市掾,在蜀郡的一切有關商賈活動都要經過我的監督!”
“你這是壓榨!我們僰人在僰地就被你們漢人欺負,去了蜀郡難不成還要被你們利用?”綠倚咬著牙:“妄想,就算豁出命也不會任由你們漢人欺負!”
蘇任沒有生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