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實不相瞞,我這傷並非在你們漢地受的。”
“我就說嘛?山匪我見得多了,那些人雖然粗魯,蠻橫,倒也不至於用毒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何況他們都是窮苦百姓,根本不知道用毒。”
淳于意點點頭:“不錯,老夫行走大江南北,也見過不少山匪,那些人只為錢財,很少傷及無辜。”
於單再次嘆氣,眼身旁的親衛。親衛會意,將所有奴隸全都趕了出去,自己也關上房門退出門外。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後,於單才道:“我這傷乃是仇人所為,此來漢地就是避難,若不是碰見二位先生,仇人的奸計恐怕就要得逞了。”
“哦?公子的仇人應該很厲害!”
於單咬牙切齒:“何止厲害,我離開的時候,手下有五百人,現在就剩這麼幾個了。”
“如此心狠手辣?”淳于意大為驚訝,這院子裡的匈奴人加起來不到二十,若原本真的是五百,可見戰鬥有多慘烈:“公子的仇人是何人,什麼樣的仇恨?”
於單一笑:“匈奴左谷蠡王,不知老先生可曾聽過?”
淳于意搖搖頭。蘇任道:“左谷蠡王是匈奴貴族封號,左右谷蠡王為匈奴二十四長之二,僅次於左右賢王,有開府之權,可任命千長百長什長裨小王相都尉當戶且渠,左右谷蠡王分居於匈東西部,與左右賢王合稱‘四角’,地位高於其餘王侯。”
蘇任說完,眼於單:“能得罪左谷蠡王,你也不是個小人物吧?”
於單點頭默許。
淳于意搖搖頭:“哎呀!如此人物,除了匈奴單于,還有誰敢得罪,小公子,你可要小心了。”
“謝老先生關心,我會的!”於單深吸一口氣:“這左谷蠡王也是我的叔叔,他……”
“等等!”蘇任忽然打斷於單的話:“左谷蠡王是你叔叔,能告訴我你這個叔叔叫什麼名字嗎?”
“蘇先生莫非認識?”
蘇任搖搖頭:“好奇而已。”
於單任幾眼,道:“伊稚邪!”
“伊稚邪?”蘇任驚訝了,伊稚邪的侄子,還是仇人,那這個於單是誰?用頭髮都能想明白。
淳于意雖然沒有蘇任的歷史知識,總歸人老成精,只聽到左谷蠡王三個字,便從中明白了一些。見蘇任愣在當場,淳于意嘆氣道:“叔叔要致侄兒於死地,如此泯滅人性的事情讓人寒心。”
蘇任也跟著嘆了口氣:“匈奴是個弱肉強食的民族,他們的上馬便是士兵,下馬又是百姓,牛羊是他們的糧草,草場是他們的家園,整日裡與猛獸為伍,與惡劣天氣搏鬥,雖然北面我沒去過,卻聽人說起過,匈奴人打草谷的所過之處,能活下的漢人屈指可數。”
“在匈奴建國以前,草原被大小不同的氏族部落割據,東南西喇木倫河和老哈河流域的,是東胡部落聯盟; 貝加爾湖以西和以南色楞格河流域,是丁零部落聯盟;陰山南北包括河套以南,才是匈奴部落,後來的匈奴國,就是以匈奴部落聯盟為基礎,征服了上述諸部落聯盟部落以及其他一些小國而建立起來的。”
“第一代匈奴單于頭曼統一匈奴各部,卻被兒子冒頓所殺,從此之後,匈奴國中的單于繼承便與我們漢人的皇位更替一樣,無不是血流成河,手足相殘,匈奴人比我們漢人更狠,我們漢人為了皇位死的都是皇親過去,對於普通百姓危害較少,他們不同,不同的部落支援不同的人,要死便是整個部落,這才最可怕。”
於單和淳于意一直盯著蘇任說話。特別是於單滿臉驚訝,呼吸都粗重起來,過了好久才壓下去:“沒想到先生對我們匈奴如此瞭解,在下佩服。”
“不用佩服,我這也是聽來的,匈奴有匈奴的齷齪事,大漢也有大漢的齷齪事,只不過大家都不願意說,才覺得神秘,往前數兩千年,無論是你們匈奴人,還是我們漢人,大家都是中原人,都是夏人,既然同宗同祖,幹嘛要你殺我我殺你?”
蘇任越說越生氣,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生氣,對於單道:“你,現在你們匈奴似乎很兇悍,縱橫草原無人能敵,我敢保證不出五十年,將是你們匈奴最難熬的日子。”
蘇任單一眼:“若是我沒猜錯,你和匈奴單于有很大關係,如果你能回到匈奴,替我給你們的單于帶句話。”
“先生請講。”
“和平共處是不可能了,是時候為你們匈奴的將來打算了。”
於單皺起眉頭:“將來?先生的意思是?”
蘇任笑了笑,險些將未來發生的事情說出來,連忙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