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3 / 4)

最佳的舞伴,每當她在家宴請時,他便是男主人,當然葛柯倫設宴時,她是當然的女主人。當外界謠傳他們已有婚約時,他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是個心甘情願的護花使者。對於她,事無鉅細,他都幫。小事體,如剛搬到水門住屋,她要換個壁爐,可經理塞奇橫豎不答應,葛柯倫出馬了,只一句:“我要告你。”塞奇就乖乖投降了。大事體,1978年12月15日民主黨卡特總統宣佈正式與中國建交,同時宣佈與“中華民國”斷交,當時在雙橡園的駐美大使是沈劍虹,雙橡園怎麼辦?第二天葛柯倫便絞盡腦汁產生臺灣關係法,雙橡園仍由臺灣保有,成為一歷史標誌,葛柯倫此舉是對是錯,姑且不論,但這裡硬有份對陳香梅的情,愛屋及烏唄。所以蔣經國很是感激他,幾次邀他訪臺,稱他是真正的朋友。

1981年聖誕節前,葛柯倫因病住院,陳香梅恰有公事得飛臺北。她著一襲蔥綠薄呢旗袍,捧一大束紅玫瑰匆匆地去看他,多少人對她行注目禮!她知道,這旗袍色澤太嬌又太野,像是春草漫漫急著染綠世界。可偏巧管家給她拿的就是這襲,她得抓分搶秒,飛機不等人;花店偏巧就剩這麼一大束紅玫瑰,跑別家來不及了。她捧著一個春天,不,她整個就是一個春天,奔進了病房。臉色蒼白的葛柯倫倏地眼就亮了:“安娜———你就是翡翠!”翡翠是陳納德的。陳納德說:“你是我最大的寶藏,你是我珍貴的翡翠。”翡翠之綠不隨歲月而褪。她得知醫生懷疑葛柯倫患了癌症,得動手術時,她的臉剎那間變得慘白。葛柯倫沉著地微笑說:“看你緊張的樣子,我沒事的。”她搖搖頭:“不,你不是的。要知道,我已經受過兩次煎熬了,不會有第三次的。”淚水奪眶而出。他的微笑凝固在臉上,他懂得她的話,她已將他視為最親的親人,生母、丈夫、還有他。他很滿足。她得奔赴機場了,戀戀不捨地說:“我兩三天就回來了。”他仍在微笑:“當然,我等著你跳搖滾舞呢。”去年聖誕節他倆的搖滾舞獲得眾口一致的喝彩。

她走了。春天也就帶走了。等她匆匆趕回時,他已經離開了人世,年逾八十,算得上壽終正寢。

她卻止不住嚎啕大哭,他再也不會默默地回到她的身邊了。他對她太好、太好。如果說是前世他欠她的太多的情,那麼,今生她卻欠他太多的情,只有等來世償還吧。然而,美國人不重前世來世只重今生。

她欠下了無法償還的感情債。但不是愛情,是友情。

她知道女人的天空是低的,但她不想將翅膀壓得太低。

·49·

她的心田並沒有真正地荒蕪,也曾有過新的愛苗破土,也曾有過強勁的電弧閃過漆黑的夜空。

有一個人,當她車馬勞頓助選到他的領地時,第一次見到他,就怦然心動。他挺拔剛毅的身影,與當年的陳納德依稀彷彿;他沉穩細膩、知識豐富,又是畢爾的風采。他第一眼見到她,也給魔住了,神魂顛倒。但是,一開始都清醒地知曉,今生無緣。她以為這不過是心海舊夢的顯影,何況使君有婦。

1968年的除夕之夜,不是洋除夕,是中國的舊曆年底,她仍陷在委屈難言酸楚苦澀之中,夜深入靜、萬籟俱寂,她胡亂地翻著一部線裝本《聊齋志異》,突然,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她沒有想到會是他!他不只是給了她一份意外的驚喜,他知她心,他知她此時此刻最需要他!於是奔波萬里不顧一切地來了!在客廳裡,他們挑燈夜談,一盆水仙花開得正盛,淡淡的冷香瀰漫在他們之間,在這寬敞華貴的大客廳裡,一隻造型古色古香的掛鐘嘀嗒嘀嗒走得老響,一寸光陰一寸金,今夜,她與他都掂量到了。拂曉時,他匆匆離去。勞苦奔波,只為了見這一面。她迷離恍惚,似夢似醒。“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雲彩無覓處。”

又是一年芳草綠。天亮時他又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們驅車去到郊野的一座無名小丘旁,兩人攀上山頂,遠離了紛繁喧囂的都市,隔絕了爾虞我詐的名利場,枝青葉綠山花爛漫,世界只有她與他。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要想,他的手臂環著她,無慾無求,只是彼此牽掛、彼此思念。許久許久他輕聲問道:“我們相識有多久了?”她喃喃道:“一百年……是一百年……”將軍說過,她是他的前世的夢,他足足等了她五十年,而今她已年過五十!那麼,她心裡裝著的仍舊是將軍?他懂。他又輕聲說:“我只求你一件事,把你的傳奇經歷全寫出來,你不僅僅只擁有一千個春天,答應我。”她不語。她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並沒有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業績,幸福和痛苦、歡笑與眼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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