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被這種滑天下之大稽、完全上不得檯面的方式!我又氣又羞:“媽,你耍流氓!”我媽完全不按常規套路出牌。我站著比我媽還高了,我媽跟我出這種招數!
我媽拉著我往外就走,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是你媽!”言下之意,媽跟兒子耍流氓,天經地義!
我無語了,確實無語了。我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多才多藝,十項全能的媽呀。我雙手交叉反抄著被我媽半拖半抱,使不上勁,眼見就要被拖出國子監的大門了,我大急:“媽,我不回去!”
我媽沉著臉,不說話,不管拖著我走。
“夫人,請留步,請放尊重!”門口兩位大哥,一左一右象兩尊門神一樣擋住了大門。國子監是官辦武學院,好歹也算是皇家機關,雖然冷清得門可羅雀,卻也有兩個守門人天天站崗,代表天威。
第一次覺得官府衙門就是好,有人守門就是好!
“滾開!”早在洛陽時,我就不敢把我媽看成普通鄉下婦人了,哪知我媽竟然敢不把國子監的守門人放在眼裡,大喇喇喝叫,氣勢極具威壓。
能在國子監守門的,身手再差,也不會悚了一個鄉下婦人,伸手來擋。我媽一邊喝叫,一邊不得不鬆開我一手,揮掌擊向那左側那個守門人。
我左手頓時自由了,等了這個空子,身子半轉,左手回臂砍向我媽左手,叫道:“媽!”我不想傷她,一邊切拍出去,一邊叫她注意。
我媽右手正襲向左側那個守門人,兩尊門神合力堪堪把她這一掌架住,我的左手反過來正正切拍在她的左手上,我媽吃痛,鬆了手。我趕緊身形急掠,一退丈餘,我實是怕了我媽。等我定住身開,回頭一看,卻見我媽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我吃了一驚,我只是重重在她手上斜切了一下,並沒使太大的力,不可能把她傷得倒下去!
剛剛退開幾步,我又趕緊衝上去扶住我媽。我媽軟軟地伏在我身上,兩隻手很自然地環過來,抱著我的腰。
“媽,沒事吧?”
我媽輕輕道:“嗯,我沒事……就是……”她越說好象氣息越是微弱,我不由得凝神去聽,猛然覺得屁股上尾椎一陣劇痛,痛得我似乎都失去了感覺!我還來不及反應,我媽已經在我慌亂中扣住了我腕脈,甚是矯健地從我身上跳下來反抱住我因疼痛而軟弱因腕脈被扣而癱軟的身體,嘴裡猶自說道:“……就是,你有事!嘿嘿。”
那陣疼痛,來得快也去得快,不能不說,我媽甚至比我還了解我的身體!我憤憤道:“媽!你又耍流氓……”還有半截我嚥了回去:“……無恥!”對自己兒子老是用這些下三濫招數,分明是欺負我不敢真的傷她。
我媽不管這些,帶著我一縱而起,向門外急竄。
“止步!”斜刺裡竄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鬚髮皆白,輕飄飄地遙遙向我媽揮舞了一下衣袖,便硬生生把我媽從大門半空中逼了下來,老頭子在兩尊門神頭上一借力,反搶在我媽暴退的身形之前落地:“國子監豈容爾等村婦撒野!”看上去非但不老態龍鍾,反而很顯龍虎精神,穿著一身異常華貴做工精緻花樣繁複的衣衫,簡直叫人忍不住要腹誹:糟老頭還穿唱大戲一樣的衣服,糟塌面料!老頭看上去挺有氣派和氣勢,一副官腔也打得字正腔圓。
那兩尊門神齊齊拱手:“見過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這老頭便是國子監的最高領導祭酒大人?
我媽一看見老頭,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很自覺地放開了我,我趕緊扯了扯我媽衣袖,跟著那兩門神拱手為禮道:“學生見過祭酒大人。”
老頭子拿眼看我媽,我媽冷著臉直挺挺站著,顯然沒有跟祭酒大人見禮的意思。
僵持了一陣,老頭子指了指我說道:“他現在可是官府的人,你敢把他拖出這道門,就是劫持政府官員!”
“我怕麼?”媽冷屑道:“他是我兒子!”一把拉住我手:“走,強兒,咱進屋說話!”我能感覺到她的手有些冰冷。
我媽吃定了我,但在國子監祭酒大人處卻吃了癟。我總覺得,我媽認識祭酒大人,不然她不會輕易認輸,改變策略。
我也不好為難我媽,便帶著她回到國子監給我分配的住所。
我在國子監的待遇極好。那麼大一片學生宿舍,因只有我一人入學,所有房間隨便我挑,想住那棟便住那棟。雖然屋子裡的陳設不及以前在洛陽阿丹租的那間,但屋子裡東西甚是齊全,進去就可以住。
我媽一進屋就抱著我痛哭,是真的哭得很傷心。她在我面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