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個老婦人對峙顯然不合適,蕭楠只能自己站出來。
話說蕭楠等人初聽眼前這小姑娘指責其祖母的時候,心裡多半是愕然和不信,以為這些話是姚千琪被姚老婦虐待久了,憤怒之下自己意想出來的,可如今瞧這老婦的表現,只怕這個叫姚千琪的小姑娘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眼前這老婦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若她身邊還有一個與人私通生下的私生子,為了私生子害死本家的兒子,奪佔家產,倒不是不可能。
當然,這個事,蕭楠不會因姚千琪幾句話就信以為真,得先查查事情的真相,若真相真如姚千琪所言,眼前這婦人,自該讓她受到律法的嚴懲,哦,也不對,這個時代,孝義大於天,當朝雖比往朝嚴明許多,即便能讓眼前老婦坐實殺子的罪名,也不可能判她死罪。
蕭楠尚記得唐律對直系長輩虐殺晚輩的規定是:若子孫違犯教令,而祖父母、父母毆殺者,徒一年半;以刃殺者,徒二年。故殺者,各加一等。即嫡、繼、慈、養殺者,又加一等。過失殺者,各勿論,當朝律法對不慈之輩雖要嚴一些,卻也沒有殺子償命的刑法。
“你們算什麼東西,想讓府衙來查我,人家就會來查我?別說我根本就沒殺我兒子,即便真有這事,我那兒子過世已有半年多,這會屍體早都爛了,你們能查出點什麼?”那老婦被蕭楠伸手攔住,動彈不得,只能奮力在原地一邊掙扎,一邊滿目猙獰的瞪著蕭楠咆哮。
“我們先回客棧,今日時間不早了,等明日去衙門報了案,等捕快過來查實之後再說罷。”蕭楠只淡淡掃了那老婦一眼,就收回了手掌,隨後牽起姚千琪的手,就轉身離去,老婦心頭恨極,可蕭楠在收回手掌的瞬間已將她震退數步,再加上她還沒忘極江靖軒的可怕,只敢站在原地對蕭楠一行的身影咆哮漫罵,卻不敢跟上來。
“姐,姐姐,你,你剛剛說那樣的話,會不會把那老妖婆,哦不,我那惡毒祖母給嚇跑了?”隨著蕭楠他們一同上了馬車之後,姚千琪沉默了半晌,終忍不住猶猶豫豫看著蕭楠道了一句,她一時不知該稱呼蕭楠什麼,蕭楠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叫嬸什麼顯然不合適,思來想去之後,覺得用姐姐稱呼最為合適。
“跑了正好,真跑了即表示她心虛,咱們倒是可以順勢讓她坐實罪名,不然,即便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父親過世的時間已有半年多,咱們一時也很難找出可以定她的罪的切實證據……”蕭楠微微聳了聳肩,像只狐狸般笑了起來。(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章、孤女姚千琪(下)
“那個,千琪,你今日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坐在姚千琪身旁的林氏愣愣的看著身旁的小姑娘問了一句,並非她多疑,而是生來溫婉良善的林氏根本沒有辦法想像,一個母親僅僅為了侵佔家財,就去毒殺自己的親生兒子。
蕭楠對此倒是沒有多少感觸,人心是這世上最複雜的東西,這世上有那至純至善之人,也不泛心事齷齪狠辣如鬼的無良之輩,她上輩子不知見過多少至親之間,為了利益,為了個已私慾,六親不認,相互算計殘殺的事,古人雖更重人倫孝道,可這人倫孝道能監管的只能是人的表像,骨子裡的邪惡是管不住的,更何況,古人因一味的推崇盲目的孝道,對不慈卻沒有多大管制力度,一旦遇到狠心無良的父母,子女遭殃的不在少數。
倒是眼前這個叫姚千琪的小姑娘讓蕭楠有些驚訝,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在早知父親被親祖母毒害、母親被逼失蹤的真相情況下,能一直隱忍不發,直到碰到自己等人願意幫助她的人,才一舉揭發了她祖母的罪責,這等隱忍和把握機會的本能實讓蕭楠有些刮目相看。
為此,聽得林氏的問題之後,她的目光亦跟著落到了姚千琪身上,她想聽聽這個孩子會如何回答林氏的質疑,姚千琪眼見馬車上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並沒有躲閃,她微微吸了口氣,迎著蕭楠、雀隱和林氏的視線,緩緩開口道:“阿嬸,兩位姐姐,我知道自己所說的一切很難讓人相信,但這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天琪雖然不才,卻也絕不敢無中生有的去誹謗、汙衊自己的親祖母。”(江靖軒隨架車的把式一同坐在外面的車轅上)
“我父離世前的頭天晚上,我親眼看見我祖母給我父親端了一碗藥過來,我父喝下之後,第二日就再也沒醒過來,我父死後才一個多月,我母親就失蹤了,我母親失蹤前的那段時間,我曾不只一次的看見那老妖婆,哦不,我祖母帶著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婦人來到我們家,不懷好意的打量著我母親,不久後,我母親就不見了。”
“我母親失蹤之後,她逢人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