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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根沒回答,只說,“你回去睡吧,哥再坐會兒。”
黃單說,“我陪你。”
李根扣著指甲裡的泥,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在田裡犁田,翻出泥鰍就捉住塞簍子裡,還想著晚上把青年叫過來,一塊兒吃油炸泥鰍。
老天爺竟然一腳把他踹趴下了。
生命無常。
這是李根第五次體會到這四個字的殘忍。
第一次是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猝死在屋裡,第二次是弟弟出事,第三次是那個用花轎抬回來,死在轎子裡的長髮女人,第四次是嫁進來幾天,就喝農藥的瘦小女人,這是第五次。
親人都一個一個的離開了。
李根的呼吸發緊,外面都說他的命硬,會克妻。
他克的不止是妻子,是身邊的人。
黃單察覺到男人的異常,剛要說話,手就被抓住了,力道極大。
堂屋有兩個活人,一個死人,卻在轉瞬間進入死寂的境地。
直到黃單發出吃痛的聲音,李根才將力道減弱,手還抓著不放。
黃單疼的臉蒼白,他掙脫不開,“哥,你鬆手。”
李根的氣息混亂,為什麼會這樣?一條命怎麼那麼容易就沒了?
“聽說人死了,小鬼沒來之前,魂還在自己待過的地方。”
黃單說,“哥,大媽在看著我們。”
他自己說完,都感覺有陰風颳進來。
李根一聲不吭。
黃單忍著痛,“大貴哥走了,現在大媽也走了,翠鈴姐一直在哭,可能是想到小孩了。”
“哥,小孩是怎麼沒的啊?”
就在黃單不抱希望時,他聽到男人說,“我放寒假回來才知道小孩出了事,已經埋了。”
“聽大貴和媽說是小孩吃東西嗆到了,沒活下來。”
黃單,“哦。”
他對這個說法產生懷疑,但沒有細問,因為李根的情緒很低落,不適合再聊下去。
這個天氣溫度高,堂屋的門沒關,後半夜起大風,把門刮的哐哐響。
黃單的頭上搭下來一樣東西,他睜開眼睛去看,才知道是塊白布,就是蓋在王月梅身上的那塊。
“……”
這是幹什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