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水聲干擾,陳飛竟然覺得舅舅很溫柔,他好奇的往前走兩步,人貼上門。
就在這時,門從裡面開啟了。
陳飛毫無防備,他發愣的時候,已經錯失跑開的機會,只能硬著頭皮抬起頭,“舅舅,奶奶讓我來拿肥皂。”
聶文遠卷著袖口,手上溼答答的,他撩起了眼皮,那裡面深黑異常,讓人悚然。
陳飛聞到了舅舅身上的血腥味,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全身的毛孔都緊縮著,那是一種遭遇強敵,無能為力的驚恐姿態。
然而聶文遠沒做什麼,他邁步離開,拿了乾毛巾回衛生間。
門又關上了。
陳飛沒有再繼續偷聽,他走開前聽見裡面的喊聲,是陳於在說話,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很疼,叫舅舅輕點。
舅舅也說話了,叫陳於不要亂動。
陳飛聽的真切,舅舅的聲音裡沒有不耐煩和厭惡。
吳奶奶說的那句話竄進陳飛的腦子裡,小娃娃嗎?他此刻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了,陳於在舅舅那裡享有特權,那都不是他們會有的待遇,包括周薇薇。
早知道那天自己也跟過來了。
陳飛心裡清楚,陳於很怕舅舅,背地裡就說舅舅的不是,很不屑,還說舅舅是資本家,其實他連資本家是什麼意思都不懂,就知道胡說八道。
舅舅一直當做不知道,對陳於不管不教,他們的關係是這段時間才發生了改變。
陳飛去廚房的水池那裡洗手,把手指頭上的泥一點點洗掉,困惑被嫉妒跟後悔取代,他如果跟陳於一起過來,哪裡還有對方的事。
活了二十多年,陳飛就沒這麼後悔過,他心裡很氣憤,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當初因為工作的事埋怨舅舅,那口氣憋著下不去,所以就沒過來,不想過的不自在。
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黃單出來時,看到陳飛跟吳奶奶坐在沙發上,他穿的那身一看就是聶文遠早年的衣服,很合身。
陳飛站起身,關心的問,“小於,你沒事了吧?”
黃單看他一眼,沒說話。
陳飛被看的很彆扭,他又問,人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