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見姚端上身斜扎白布,一股藥味汗味臭味撲鼻而來,不禁問道:“你身為統兵大將,還是不改當年毛燥脾氣麼?怎麼竟致受傷?”
姚端也不在意,先又向張俊拱手致意,又向張孝純等人點頭一笑,然後一面披衣,一面答道:“昨夜金狗如瘋了一般,見我騎兵衝殺上前,竟是不閃不避,回身力戰。騎兵在街道施展不開,這太原街道偏生如鬼迷了一般地混亂,我眼看要成纏鬥之局,一急之下便搶先上去,劈死幾個後,兄弟們士氣上來,一起大砍大殺,這可痛快的緊。你們來之前我已經下令清掃街道收取死屍,不然滿地血水人頭的,也太過難看。”
郭浩待他說完,雖然仍是不滿,卻也教訓不出。他自己身為統兵上將,也經常帶著幾百人狂衝敵陣,有時候軍隊打的就是一股氣勢,主將都赤膊上陣,大兵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當即搖頭一笑,只道:“便打下太原遲些,也好過你以身涉險。”
見姚端渾不當回事,一副春風過耳模樣,他也並不在意,只又道:
“完顏九斤也是大將,現下身死,首級自然要呈送長安,屍身埋了也罷。其餘戰死金兵一掘大坑悉數葬之,現在天氣一天熱過一天,萬不可鬧出瘟疫來。至於我王師戰死者,記錄好姓名,軍中自有備好的棺木,就地安葬了罷,將來家屬要遷葬再做別論。”
他這都是戰勝後的急務要務,各人都是敬服,當下凜然稱是,自有將領奉命前去辦理。
郭浩又沉吟著道:“城內百姓不足萬人,撫卹起來不難,先由軍營撥糧賑濟,衣服醫藥都可以從軍中撥給,先把人心定下來,至於下一步如何,自有政事堂來料理,咱們不必理會了。”
張憲上前一步,笑道:“適才末將已經命人去辦理此事。”
“好。”
郭浩用滿意的眼神看一眼張憲,又轉頭問姚端道:“城中怕還有七八千人的金兵,其餘各門來報,斬首千餘,俘獲兩千餘人,你這裡是主戰場,收穫如何翔實報來,我也好向陛下和兩府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