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牽出兩條細長的嘴角。眨眼間,腳尖一點,又飛旋著扭入他的懷裡,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象波浪似的跳蕩不已,起伏不定。
康拉德感到那樂曲忽而在他耳邊轟然炸響,忽而又遠逝天邊,無影無蹤。他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地把她抱住,兩眼堅定無比地盯著她,隨後一步一步地向舞廳的邊門走去。餘葉玲一聲不響地跟著他走出舞廳。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進入主樓,走過大廳時他們的腳步越來越快,一直衝進電梯裡。在電梯裡,他們都仰頭看著紅色的指示燈死氣沉沉地跳字。電梯門一開,康拉德拉著餘葉玲的手就向走廊裡面跑,他一邊跑一邊掏鑰匙。跑到門口,他深吸了一口氣,猛地開啟門,用力把餘葉玲推進去,回手撞上門。
他們兩人互相看著,這一切都象弦上的箭一樣。康拉德用力地說:“快一點!”說著便開始脫衣服。
他的話音未落,餘葉玲已開始脫衣服了。長裙滑落到腳下,胸罩和內褲也落到地上,她一絲不掛地站在康拉德的面前。
她的身體真是美極了,棕色的面板閃著絲綢一般的光澤。康拉德覺得自己的呼吸完全停止了,全身僵硬得不能動彈。他們一同倒在床上。僅僅是一瞬間,他們就完全變了,象兩條蛇一樣扭到一起,融化成一體了。這時對他們來說,世界就是毀滅了,他們也不在乎。
晚上 23點5分
沙傳泰忙到很晚才處理完手頭的工作。他在家門口停下來,不抱希望地看了看錶。時間確實太晚了,他不值班的時候,真不該這麼晚才回來。他想,妹妹可能已經睡了。
他用鑰匙輕輕地開啟門,無聲地走進家門。
整個下午,他都被絆在唐吉成被殺案上,忙著勘查現場,收集物證,再有就是沒完沒了的勘查記錄和案情報告。他判斷,這個名叫唐吉成的人,十有###就是那個他從未見過面的馮老闆的手下人。他感到奇怪的是,唐吉成竟會死在於小蕙的家門口,這未免太蹊蹺了。
他一時還想不出是誰殺了他。是有人要保護那個於小蕙嗎?是誰?為什麼?也是為了那個戒指嗎?他不明白那個戒指怎麼會這麼重要,已經有好幾個人為了這個戒指而送命了。
沙傳泰站在妹妹的門外聽了聽,屋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他輕輕推開門,他一愣,猛地推開門。藉著窗外淡淡的月光,他看到妹妹的床上空無一人。他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也沒有人。他開啟走廊裡的燈,又開啟衛生間裡的燈,看上去一切正常,就是不見妹妹傳靜的影子。他衝過去推開廚房的門,立刻便停住了,幾乎喊出聲來。
只見妹妹蜷縮在餐桌旁的輪椅裡,頭歪在一邊。他愣了片刻,終於看出來她是睡著了。他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脊背上就象有許多螞蟻在爬似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見桌上用碗扣著的飯菜,心裡便更加遺憾了。他想,她等他回來吃飯一定等了很長時間了。
傳靜就象感覺到了什麼似的,悠悠地睜開眼睛,她看清是哥哥時,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並向她伸出雙手。等沙傳泰俯下身時,她象摟住她的愛人似的輕柔地摟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脖子上,“哥,我好想你。”
一股夢中初醒的女人身上特有的溫溼香軟的氣息,從傳靜的臉上和領口裡散發出來,霧似的撲到他的臉上,使他產生了片刻的迷戀。
在這樣的時候,他把她從輪椅上抱起來,便有了與以往不同的感覺,就象寂靜湖邊的捕魚人直起勞作一天的腰,遠望天邊一抹淡淡的晚霞所產生的不為別人所知的暇想。他心裡便異樣地柔軟起來。
他抱著她離開廚房,懷裡的身體也異樣地柔軟和溫暖,那麼妥貼地偎在他的胸前。他說:“你該睡覺去了。”
走進妹妹的房間,他轉身面對牆壁說:“開燈。”妹妹閉著眼睛說:“不。”他便把她高高地托起來,用她腿下的手撳亮電燈。妹妹摟緊他的脖子,咯咯地笑起來。
他把她放在床上,拉開毯子給她蓋上,說:“睡吧,已經很晚了。”他拂開她額前的頭髮,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想,他該帶她出去曬曬太陽了,她在家裡呆的時間太長了。
妹妹睜開眼,“飯菜可能不熱了,你要熱一下。”
“我知道。”就在這時,他聽到隔壁房間的電話鈴響了。隱約之間,他感到妹妹似乎也驚了一下,但他沒有來得及細想。他關了燈,在身後關上房門。他意識到,準是那個人來的電話。
他走進自己的房間,拿起電話喂了一聲,裡面立刻傳來那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