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項發明實在可怕,因為它是仇恨的產物:它的發明者利阿姆曾經夢想消滅英國人。
但是,他這個可憐的伯恩施坦教授又能幹些什麼呢?人們隨時可以象對待一塊無用的抹布似地把他扔掉!因為魏爾特本人已經知道化學反應,這已無法瞞住了。那就是說,漢斯是對的,你只能屈從於主人的命令,只得去消滅和自己相似的人們。因為如果不是他伯恩施坦,那麼別人也必然會這樣做的。或者,也許還是老老實實靠邊站,一切聽其自然更好些?
不,這大膽怯了!即使他是出於無知而創造了這種可怕的化學反應,那麼現在他也無權袖手旁觀。
但是,怎樣才能阻止魏爾特利用這種到處存在之火呢?遍地是火……人們呼吸的空氣也是火,被火活活燒死!
教授用雙手掩住了眼睛。在他面前映出了一幅幅遍地都是這種化學反應的圖景。
不!他是人,如果他由於天真無知而愧對人類,那麼他就有責任去排除利用這種危險發明的可能性。
教授把頭向後一仰。南十字星座的死光是多麼明亮!在這一望那間,僅僅是一至那間,他感到十分恐懼。但從未完成過任何豐功偉績,並認為自己不善於去實現豐功偉績的他找到了戰勝恐懼的力量。
化學反應一定要有紫色氣體才能發生,而世界上只有一個地方能分解出這種氣體。結論很明確。伯恩施坦教授已經明白了:作為一個人,他應該怎麼做。
正當伯恩施坦教授腦海裡比現這個念頭時,猛然感到頭上遭到一擊,他看到近處的舢板底,隨即被扔出了船外。
當他那披頭散髮的腦袋漂游在離船一定距離的水上時,醉醺醺的水手開始找船槳,他想把怎麼也沉不下去的教授打死。但沒有找到船槳。當漢斯用船槳登上快艇以後,槳就落到水中去了。
水手嘴裡一面駕著,一面用手當槳,划向教授。伯恩施坦看到這個情景後,絕望地掙扎著力圖遊得離他遠一些。
一場令人難以置信的搏鬥很快就在一個游泳遊得不好、僅能在水中勉強支援的人與舢板上的水手之間展開了。水手的雙手在水中划著,如同輪船的蹼輪。舢板駛近了,浪花已濺到教授身上,已能聽到帶防毒面具人的喘息聲。教授等待著頭上再遭一擊,但是並沒有發生。身後響起了波浪嘩嘩的擊拍聲,教授竭盡全力回頭一看。
舢板翻了。舢板旁鬥毆的人在水中手腳亂舞,拼命掙扎。不知什麼東西發出了咕嘟咕嘟的聲音,還有叫喊聲。
“你這廢物!”
伯恩施坦教授明白自己已經筋疲力盡,於是就閉上了眼睛,多麼鹹的海水啊!灌到耳朵裡很不好受……可是有人要消滅人類,怎麼辦?
他隱約感到有人抓住他的頭髮把他從水中拖出來。
把教授拖上來的是漢斯,他坐在翻過身來的舢板底上,把那失去知覺的教授的身軀搭在龍骨上。
“要對你進行一次小修。”他一邊說,一邊出聲地吸著空氣。
另一艘小舢板離開快艇駛來了,上面坐著愛德大叔。
“誰沉下去了?”他關切地問道。
“不論怎樣說,我把教授給拖上來了。這兒每條細縫裡都在冒這些可恨的啤酒似的蒸汽。夠我們忙乎和麻煩的事兒往後可多著哩!”
愛德大叔的舢板向翻過來的船靠攏。
當漢斯·舒特、水手長和伯恩施坦教授登上快艇的甲板以後,得救的教授莊重地向漢斯走去。
“您救了我的性命,尊敬的舒特先生!”
“不值一提,教授先生!我只不過從水中稍微拉了您一把。”
“您為了救我,冒著生俞危險,從船上跳到水裡,尊敬的舒特先生!”
“不過,我的性命也很不樂意離開我呀!它還能到那兒找到我這樣的身板兒呢?愛德大叔,您說呢?”
“是啊,它只捨得用您去換一條鯨魚!”
漢斯和愛德大叔哈哈大笑,教授仍嚴肅認真地說:“尊敬的舒特先生,我向悠表示最衷心的感謝。您不僅拯救了我的性命,您還拯救了我宏大的心願!我感謝您,並且宣佈,我將拯救您的性命。”
漢斯和愛德大叔與其說是對教授所說的話表示驚訝,還不如說是對他那誠摯的語調錶示諒訝。
“謝謝,教授先生。不過,您能有這種機會嗎?”漢斯表示懷疑。
“機會?”教授重複問了一追,沉思起來。“更確切些說,是辦法。不,我應該找到這種辦法,尊敬的舒特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