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小時以後才在日德蘭半島上空飛過的,先生!”
“豈有此理!”
禿頂老頭臉漲得血紅。來賓們活躍地小聲交談起來。
“怎麼能發生這樣的事?”
“先生!我斗膽請您相信……”
“住口!誰膽敢讓別人從飛機上對我的檢閱拍照?”
“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先生,要知道這是飛機,是進行……”
“住口!執行我的命令!進行一次驅逐機試驗飛行,按規定的程式消滅它。”
年輕人轉身跑步奔向無線電發射機。
東道主走到來賓面前,原先親切的笑容已無影無蹤了。
暗淡的太陽,對一切已經欣賞得厭煩,它顯得抑鬱、衰老,向地平線退縮了。可是無論是灰暗的闖悶不樂的黃昏,還是一股勁兒驅趕著雲彩的北風,當然都阻礙不了檢閱的繼續進行。
東道主挖空心思製造出來為了置人於死地的一群外觀上以美元為標誌的黑色飛機,有的在高空飛行,有的從超低空掠過。
檢閱終於結束了。一切用之於襲擊、毀滅、破壞、撒播死亡種子的武器都已在苛求的觀眾面前展示完畢。
夕陽逐漸西下,在它的身後留下了猶如鮮血染紅的餘輝。然而——多麼奇怪的事啊!——從小山後面,確實無疑地在東方,出現了火焰般的霞光,它漸漸增大、擴充套件,最後比晚霞還亮。
軍事專家們的臉上現出了真正驚異的表情。
小山上空,一簇光耀奪目的火雲冉冉升起,緩慢地飄動,火雲後面濃煙瀰漫。飛翔的火焰邊緣鑲染成紫色,使烈火般的塵雲中心更顯著地烘托出來了。
人們沉默地瞧著大自然的這一駭人的現象。
“這是什麼?什麼?”
但是誰也無法解釋。
東道主一聲不吭,聚精會神地觀察著自己的客人。
火雲所經之處,一切都變成了灰燼。樹林也全燒燬。只剩下被燒焦的樹幹在嫋嫋散發著青煙。
飛走的火雲放出的紅彤彤的色彩映照著站在小山上的人們的臉。
東道主仍舊沉默不語。
第二章 蒸汽飛機
當日德蘭半島上開始進行軍事檢閱的時刻,德米特里·馬特羅索夫接替了自己的搭檔瓦夏·科斯京,坐到蒸汽飛機操縱艙的位置上。
他雖身材高大、肌肉發達、壯如力士,但仍舊顯得非常輕巧敏捷。通常這種力士不僅能極其猛烈地攻擊對方,而且比所有的人都跳得高。他頭髮淺黃,顴骨突出,一雙頑皮淘氣的眼睛總是嘲笑人似地眯縫著,眉宇間卻刻有顯得嚴峻的皺紋。他既能幹出英勇豪邁的壯舉,又善於作冷靜沉著的分析。
對瓦夏·科斯京來說,他的朋友和機長是永不可及的楷模。他在各方面都竭力以他為榜樣,甚至連走路也模仿他那矯健的步伐。確實,身材修長而笨拙的瓦夏是一直這樣做的,但總不見有多大成效。而且馬特羅索夫無論是在田徑,還是舉重方面都很棒,瓦夏都未學好。在任何運動專案上,正象德米特里形容他的那樣,只能稱得上是個“啦啦隊員”。
然而,在需要膽大心細的飛機試飛技能方面,瓦夏卻是馬特羅索夫的合格的幫手。
飛行快要結束。兩次環繞地球的複雜的翻圈飛行已經過去了。馬特羅索夫在平流層裡駕駛自己的蒸汽飛機飛過了地球兩極的上空,現在他正沿著五十五度緯線飛繞地球,將太平洋、加拿大、大西洋和不列顛群島拋到自己的身後。
這裡已是日德蘭半島,馬上就會看到大、小貝爾特海峽,從二萬一千米的高空俯視,海峽恰巧象領航員在地圖上所標出的那樣大小。
下面延伸著一塊巨大的凹形盆地。朵朵雪白的光耀奪目的雲彩彷彿直接鋪蓋在大地上一樣。
當你翱翔在這樣的高空時,很難想象你會栽下去、墜毀。而當你沿著四層樓房的飛簷,從這個視窗走向另一個視窗時,就會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在那兒地面離得近,卻很可怕,會頭暈,窒息,想閉上眼睛……
說實在的,馬特羅索夫所走的飛行員道路就是由此邁出第一步的。在一箇中等城市裡,那裡有很多屋頂和圍牆,有兩那孩子在角逐,比試高低。一群孩子的頭頭是季姆卡·馬特羅索夫①,另一群為首的是瑪琳卡·薩多夫斯卡婭②,她可是個好鬥的丫頭,能象馬戲團演員一樣在圍牆上走路,而且,她猜透了季姆卡“怕高”。為了克服自己的害怕心理,並且戰勝瑪麗娜,他強逼自己去參加滑翔小組,不是在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