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告誡阿七,又像是解釋給我聽。
“哼!姓江的!你自恃君子,其實又算是什麼東西!”樹影之中阿七卻是不屑地怒罵。
原來是江家的奇門遁甲之術麼?卻是一種十分罕有的困人之陣,我此前從未見過,只聽得其被傳言得神乎其技,據說小小一方環境,能被佈陣者佈置得別有一番天地,陣中按八卦方位各有休傷生杜景死驚開八個陣眼,受困者若不能及時早出生門,或是觸到死門,那便難免命銷陣中,只是不知阿七又是何時被引入陣中的?
我從江藍笙懷中起身,卻不小心壓到了他的右臂,聽他悶哼一聲,我驚疑,急忙檢視他手臂,只見那裡被毒針所傷,已經腫起了一大片,想必這是及時處理的結果,阿七出手向來毒辣刁鑽,平常人中了毒針恐怕早已一命嗚呼。
“藍笙‘‘‘‘‘”我嘆了口氣,不知說什麼好,想來他今日與阿七見面時候的言語,總覺得讓人心生涼意,只是心間疲累以及,一時不想出口再問。
阿七卻像是聽到了我的聲音,樹影之中風聲越發凌烈狠厲,數目被折斷披落的聲響此起彼伏,只聽他出口大罵,聲音亦是十二分地焦切惱怒,“好你個獨步尋!這回又是騙我!可真是善於迷惑人心,勿怪不論是我還是顧飛白那廝都對你生出這些執念來,”之後像是不解恨一般,揚言說道,只是話中內容卻彷彿平地一聲驚雷,“難怪那自謂為人師表的獨步勿念也對你心懷妄念,罔顧師徒之倫!”
作者有話要說:
☆、七日縈懷
【斜月簾櫳杳杳處,微雲淡月人朦朧。】
“你說什麼!?好你個阿七!你罵別人如何,我不管你,可你竟然這樣汙衊師父!”說著,我竟不顧自己此刻身體狀況如何,欲要下馬去教訓阿七了,只可惜起身不及,被江藍笙一把拉住衣袖,不解地朝他看去,只見他睫眉深秀的淡色眸子中隱隱卻是擔憂勸慰之色。
一陣頭暈目眩。
才想起自身此時情狀,如何與他動手?
我簡直悲憤難明,忽略他話語間對我莫名的指責,心中油然湧起一團怒火,之後卻是驚疑不定,在無名島上時,千尋樓與洗劍閣之間分明連線著一條密道呵!而且這麼多年久居島上,我竟然對此分毫不知!
這些事,只怕百白老盡皆知曉罷·····想起白老,對阿七的恨意更甚幾分。
然而阿七是誰?他可有什麼指責師父的立場麼?他與我一般,受師父悉心教養,承蒙恩惠,滴水之恩亦當湧泉相報,而師父待我們盡心盡力、不辭辛勞,多年來猶如親子一般。
更何況,斯人已逝······
過往究竟如何,畢竟已隨水東流去,我不想再追究,亦不願再提及。
“難道獨步勿念對你,沒有這樣的心思嗎?”阿七似是悽然大笑一聲,風聲樹影,不時一聲鬼鴞鳴叫,更顯悲悽,“他的心裡只有你,自始至終都只有你!我、無名島,甚至他自己,在他眼中,也不及你一根頭髮。不、不、除了你,又有什麼東西,曾經真正入得他的眼裡?!”
這連日來遭多番打擊,又是受制於人,且因著一隻小小蠱蟲,神思混沌,只是一味壓制著,此刻一些晦暗情緒,便像是再也抑制不住了般流瀉出來,此刻便忍不住罵道,“阿七,你自己心中齷齪,就以為別人會同你一樣?!我真恨自己當日錯信了你!顧飛白負我叛我傷我害我,你自己呢,你又如何!?只怕早已勾結了顧飛白,意欲謀害與我,面上卻不露分毫,還要為我‘療毒’麼,只怕是要看我笑話吧,呵!真是心機深沉,心腸歹毒,只是此心當誅!”說罷我不由地冷笑,聲音也發冷,“去他媽的碧絲蠶、春絲蠱!別以為我真的殺不了你!即使我真的不殺你,那便一世不要見你!”
我說的毅然決絕,亦是摯重萬分,是真存了一世不願見他的心思的,此刻說罷便長舒了一口氣,彷彿終於卸了一副重擔。
只是四圍突然萬分寂靜,猶如風消樹止,阿七所在之地,也像是岑寂了一般,半晌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但聽得馬車緩緩在路上行的聲音,踏碎一地慘白月光。
我不再看江藍笙,只是掀了車簾對馬伕道:“快快趕馬車!走得這樣慢,難道還要等誰不成!”
身上之毒,要解,阿七放在我身體裡的這隻蟲子,也要除!就是連顧飛白,我也是要殺的·····我不怕沒了須彌繡手,即使江藍笙也並非真心助我······我也要達成以上三件事,只是前途些許坎坷,難道還能嚇住我獨步尋麼?!
江藍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