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我問道:“相爺準備稍後就啟程趕往可汗府嗎?”
上官秋離一陣激動,半晌才道:“是,我兒統領第三集團軍,現駐紮在可汗府南部的奇石城,老夫準備星夜兼程趕去相認。事先老夫還修書一封給他,叫其小心提防秦九和獨孤家的陰謀詭計,諒此期間出不了什麼大問題,他自幼就對老夫言聽計從的。”
我暗暗傷神,皆因迄今為止仍不能斷定,此老當初到底是受害者,還是處心積慮送懷著自己骨肉的女人給未來皇帝的野心家。於是,我再度啟動《九幽搜神變天擊地大法》偵測上官秋離的意識海,在確認無誤後,終於決意賭一次變幻莫測的人心。
當下,我淡淡道:“那就讓夏侯兄送相爺一程吧,反正你們也順路。”
帝國曆八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黎明,我親送夏侯一貫、霍冀亨、巴別塔和上官秋離及其兩名隨從,去天賜東路贊高江畔某處荒村的臨時著陸點,登上大型魔兵機北飛後,單人獨騎繼續東行,趕往銅壺關。抵達那裡後,我將重新登上“龍神”級戰列艦“黑暗魔君”號,一直待到二十七日清晨,即入京時分。
相隔頓飯功夫,天色大亮,我策馬由西門進入了刀背郡城。
此地原是天賜東路距帝都最近的郡城,常年駐有重兵,但自南疆和朝廷隔運河對峙以來,夾在中間地位就顯得尷尬萬分了。因為它無險可恃,動輒四面受敵,防守起來特別困難,所以雙方都棄之不顧,造成了現在三不管的勢力真空狀態,變為三教九流、龍蛇混雜的人間天堂,十分繁華。
大街正在逐漸回覆生氣,店鋪都爭先恐後地開門營業,雖因時刻籠罩在戰爭陰影下人煙稀少,但比剛才有如鬼城的荒村,自是另一番熱鬧景象。
我早換上了一般武士裝束,相貌身形也改成平凡無奇的模樣,加上騎乘一匹普通的黃膘馬,腰懸一柄廉價的青鋼劍,整體給人感覺就是個流浪劍客。
走到街裡,行人和車輛越來越多,前進速度也越來越慢,我索性牽馬而行漫步長街,心中分外享受身處陌生異地、遍覽百姓生活的奇特滋味。
經過連日鏖戰和幾番勾心鬥角後,此刻我油然生出身心皆疲之感,極需放鬆一下,於是改變了飽餐後繼續趕路的主意,準備在這裡好好待上一兩天,反正回去了也沒什麼要緊事辦,最多稍後聯絡當地的情報站,讓他們幫忙報個平安即可。
沿街步行裡許後,我見左前方出現一所頗具規模的酒館。金字招牌寫著“聞香坊”,旁邊高懸八盞大紅燈籠,在白雪映照下倍顯喜慶。換作平時,我根本無暇到這類位於通衡大道、人流集中的酒館消遣,此刻卻因閒極無聊貪圖熱鬧,想也不想就走過去,把坐騎交由迎賓夥計牽入院內拴好餵食,自己則步向正門。
我尚未有機會踏入館內。一名夥計就急步跑出來,驚呼道:“殺人啦!”
我嚇了一跳,遂不禁暗暗苦笑道:“他奶奶的熊,沒想到欲喝杯酒都不安生哩!”念罷剛準備轉身離開,另換一家以嘗夙願,突然傳入耳鼓的一聲嬌叱,卻定身法般止住了我的腳步。
“這是誰呢?聲音好熟悉啊!”我心中一動,不顧夥計的阻攔,毅然開門而入。
下一刻,我跟在大堂內東西對峙的雙方人馬打個照臉。頓時一呆。
只見東邊有十幾個彪悍男子。為首者二十四五歲年紀,頭戴雪貂帽,外罩雪貂大氅。內襯藍色底繡蛟龍的武士華服,腳踏雪貂靴。他高度遠超同伴數寸,體形極佳,卓立當地頗有種鶴立雞群的意味,尤其兩眼精光閃閃,而且額角崢嶸,鼻直口方,充滿了男性的魅力。唯一令人生厭的是,他蒼白的臉上表情倨傲,始終帶著狂妄自負的神色。可縱使如此,也讓我不得不承認,他是個生平僅見的俊俏風流人物。
比較起來,西邊的一男一女就顯得有些人單勢孤了。
其中男子是個高大魁梧的黑袍壯漢,臉容傷痕累累,遍佈癒合後留下的赤紅肉瘤,雙眸精芒爆射,透出無法形容的酷厲神色,鼻樑亦錯位凸起比原來高昂近倍。使人感覺格外猙獰可怖,一見難忘。而與洪荒猛獸般的同伴截然相反,那女子是個罕見的美人。她烏髮如雲,身穿暗鏤精緻花紋的優雅長袍,體態優美窈窕,不知不覺地散發出一種慵懶嬌嫩的貴族氣質。特別引人矚目的是,那張鵝蛋臉兒白暫透明,五官更生得無一處不美到極點,彷彿上蒼的恩寵全部降臨到了她身上。
我瞧得目瞪口呆,非是野獸美女組合太過驚人,而是他們竟為老熟人,竺木青光和蒙恬。
這時,那神情倨傲的年輕人施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