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背後立時閃出兩名手下,把倒在雙方中間血泊中的同伴抬下去救治。可惜我看已來不及,因為腦袋上被插出五個深不見底的指孔,胸骨也被撞得支離破碎,這樣的傷勢若還能活下來,天底下就沒死人了。下手者明顯是竺木青光,儘管他事後在對手衣服上揩乾了腦漿和鮮血,但是眸中狂熾的殺氣,仍暴露出剛剛宰過人的痕跡,再說打死我也不相信蒙恬的殺人手法會如此兇殘可怕。
正尋思間,年輕人從容不迫道:“貴僕好俊的功夫!剛才那一招兩式外加身法,貌似是魔宗魍魎道的必殺技天殘地缺和影遁啊,真讓人大開眼界。平老,你去跟他親熱親熱吧,省得人家怪咱們不懂禮數!”話音才落,場中忽然多了個人。
我駭然看去,原來是個錦袍玉帶的中年男人。
他中等身材,容貌古拙,神色平靜,一對眼睛閃閃發亮,身上沒帶任何武器,可是給人的壓力卻重逾萬均,儼然具備一派宗師風範和超絕實力。
我下意識地聯想到了七大禪宗,因為他給人的感覺跟無相宗萬劫院的二十八宿金剛羅漢非常相似,也屬於莫測高深的型別,顯是修煉了特別古怪的心法,能隱蔽自身氣息,不教敵人的精神能直接偵測到。
下一刻,這個猜想被證實無誤。
蒙恬打量對方片刻,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一味宗梁平先生?”
那人悠然來到場中,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令師一向可好?”
蒙恬霎時臉色慘白,心知此事難以善了,要知梁平乃劍神關山月極少數讚譽過的絕頂高手之一,稱其大隱朝市、外愚內智,是七大禪宗最收斂最可怕的人物,等閒千萬不要得罪他。哪知今日想教訓一下從帝都一路糾纏不休跟至此地的紈絝子弟,竟引出了這位惹不起的白道巨擎。
蒙恬曉得竺木青光雖魔功精湛,但照梁平仍有天壤之別,一旦動手肯定凶多吉少,遂出言相激道:“梁先生是世外高人,跟小女子的恩師份屬同輩,怎可為難一個下人呢?”
梁平不為所動,淡淡道:“蒙小姐師承威山宗,想必一定知道七大禪宗的入門誓言吧?除魔衛道,生死不渝!若碰見作惡多端的魔頭卻不除之,那豈不成了一句空話嗎?”
蒙恬急道:“他哪有作惡多端啊?”
梁平沉聲道:“剛剛抬下去的人,總是那魔頭所殺吧?乍一動手就趕盡殺絕,你還有何話說?就算令師在場,恐怕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哩!”
蒙恬頓時呆住了,不知所措,稍後正準備拔劍相向時,竺木青光嘶啞的嗓音響了起來,悶哼道:“什麼狗屁前輩,不過是欺世盜名的混蛋罷了,就讓我領教一下一味宗有何了不得的絕技吧!”說著搶前一步,迎向梁平傲然卓立。
蒙恬還想插手,卻被那個年輕人的氣機鎖定,一時擺脫不開,陷入僵局。
此刻,梁平被竺木青光的言語激怒,卻不動氣,幽涼地道:“好膽!梁某就給你一個機會,省得別人說我以大欺小。只要你挺過三招不死,今日的樑子算是揭過了!”說著鬼魅般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在竺木青光頭頂。
我在旁看得氣炸心肺,怒喝道:“他奶奶的熊,老子也是邪魔外道,你來殺我試試?”
這句話有如一連串晴天霹靂,蘊含著無上魔功筆直轟入梁平耳鼓,饒是他見機不妙,運用全部菩提真氣護體,也不禁眼冒金星、暈頭轉向,愣被竺木青光一腿踢回來處,踉蹌數步方才站穩。
戰局異變陡生,令所有人都呆了一下,才直勾勾地向我望來,眼神中飄過極度迷惘的神色,顯是看不出平平無奇的流浪劍客,剛才怎能扭轉乾坤。
我故意大刺刺地道:“真是反了你們啦,連老子的未婚妻和家僕都敢欺負,難道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言罷走上前去隨手一揮,那個年輕人就騰騰騰連退三步,猛然張口狂噴一蓬血雨,鎖定蒙恬的氣機隨即解除,彷彿不費吹灰之力。
這時,蒙恬和竺木青光均知來了幫手,而且武功深不可測,似是魔宗老前輩,當下毫不猶豫地躲到了我身後,至於言語上被佔的便宜,暫時無暇追究,只求能趕走梁平和年輕人一夥兒強敵,就心滿意足了。
敵人則皆驚駭欲絕,要知年輕人並非紈絝子弟,而是風雲帝國某大家族新生代首席高手,除祖傳絕學外,還曾拜入一味宗精修諸般上乘禪功,並將兩派截然不同的武學完全融會貫通獨樹一幟,乃下任家主的最佳候選人,豈知竟在那名流浪劍客手下不堪一擊。
梁平見年輕人受傷,顧不得體內洶湧澎湃的真氣剛剛平復,連忙撲過去察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