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劃破帳幕直破蒼穹,多魯魯驟如中箭的兔子般彈到半空又重重掉在地上,緊接著“咕咚!蓬!”一對血淋淋的斷腿墜落塵埃,兩道血泉噴濺出三尺開外。不知何時多魯魯的雙腿已齊膝而斷,血如湧泉奔流不止,他卻毫無所覺,眼神充滿恐懼地直勾勾瞅著前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鏘!”還刀入鞘聲如龍吟虎嘯般餘韻不絕,多魯魯眼裡卻彷彿猶有一道碩大無朋的銀色圓弧在空中凝固不動,剛剛那一刀簡直是鬼哭神驚的經典之作,休說是他,換做另一名武功強他十倍的高手也休想能夠全身而退。
此際臥榻上的新娘儀態萬方地站起身來,踩著地上濃稠的血跡,輕搖蓮步緩緩走向多魯魯。她頭上的蓋頭已被掀掉,微弱的燈光映出了一張猙獰可怖的臉孔,青面綠眼,鋸齒獠牙,肌膚像被熔岩燙過一般處處是斑駁傷痕,閃耀著邪惡無比的光澤。她就像一名來自阿鼻地獄的惡鬼,原本不應存在人世,可現在卻活靈活現地浮現眼前,還一步步走近多魯魯。
“別……別……別過來!救命……救命啊!”多魯魯終於回過神來,一邊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嚷,一邊拼命用雙手撐地,朝後笨拙地挪動著身體。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天理迴圈,報應不爽”八個字的真正含義,暗恨當初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惜現在悔之晚矣,臨時抱佛腳已來不及了。
惡鬼根本無視多魯魯的哀嚎與呼救,她不慌不忙地步步緊逼,以貓戲老鼠的姿態,冷冷瞧著對方顯露出來的百般醜態。
終於多魯魯的背部靠上氈牆,身後已退無可退。他絕望地瞅著惡鬼那張垂涎欲滴的血盆大口越來越逼近自己的臉頰,不禁嚇得肝膽俱裂,發出一聲悶哼後,兩眼翻白,軟綿綿地癱在了地上。
這反倒大出惡鬼意料之外,她長袖輕舒,靈蛇吐信一般在多魯魯頸側大動脈一觸即離,遂忍不住啞然失笑起來。
緊接著就聽一把清脆甜潤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多魯魯啊多魯魯,就你這點兒鼠膽,也敢妄稱什麼‘檜蝟之虎’嗎?本姑娘還沒扮夠惡鬼呢,你就先嚇死了,真是無聊搞笑之極!哼,那頭‘夔龍’也太不懂用人了,居然派我這位赫赫有名的北辰一刀流第一女刀客雪兒大俠,扮什麼新娘子偷襲暗殺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小角色,簡直就是多此一舉嘛!”
言罷她伸出一雙白皙嫩滑的柔荑,瞬間在胸前結出十多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古怪手印,徹底解除了那種足以以假亂真的神奇易容術。“嘩啦啦!”從她全身衣服表面脫落了一層偽裝的水幕,顯露出一尊亭亭玉立的嬌軀。
微弱的燈光下,但見她上身穿鮮紅短衫,下身襯銀灰長裙,背後烏亮秀髮束成一條黑色瀑布飛流直下,腳踏一雙鮮紅布履。最引人矚目的是,她右手盈握的那柄烏黑鋥亮的連鞘長刀,它居然沒有護手,好似鑄造者從未想過戰鬥中會有格擋之時。
雪兒的俏臉輪廓鮮明,肌膚白皙,五官精緻絕倫,尤其是那雙明媚秀麗的丹鳳眼,清亮亮地透著奇異魅人的光彩,分外顯出她英姿颯爽,纖塵不染的飄逸風姿,足以吸引任何男士的關注和愛慕,真令人難以置信剛剛那道淒厲無比的刀光,居然出自如此嬌滴滴的小姑娘之手。
此刻高唐包前廳內,歡歡又聽到了卡魯伊的一番喃喃自語:“桐霸·光翼刀:北辰一刀流上乘武學,斬手斷手,斬腳斷腳,斬首斷命,號稱‘一刀出手,人鬼不留’的超級必殺技……水鏡術:戰國時代高唐滇丁國著名刺客‘千面銀狐’阿薩星的成名絕技,只憑一層水幕即可易容成任何人物,活靈活現防不勝防……雪兒:原名雪琉璃,綽號‘魔鬼魚’,愛刀‘絕影’,北辰一刀流唯一女門徒,深淵賢者任鬼神的關門弟子,常年徘徊於北方四島與米洛斯大草原之間入世修煉,其人聰明伶俐,刁鑽古怪,平素最喜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在龍組內代號為‘變色龍’。”
話音未落,眾人眼前一花,前廳內已多出一人,正是剛剛手刃完多魯魯後,眉宇間的殺氣尚未散盡的雪兒。她手扶絕影刀柄,黛綠色的娥眉輕揚,挑釁似的瞅著卡魯伊步步逼近。剎時間,一股股驚濤駭浪般的潛力向四面八方洶湧而去,整座前廳頓時有如怒海翻騰,弄得數百盞燈火撲獵獵地忽明忽暗飄忽不定。
這一刻,廳內諸事已料理完畢,親兵們把暈倒的侍姬及屍體都弄出了高唐包妥善安置,正躬身侍立一旁,等候上司的下一步命令。倏忽間,他們見雪兒來勢洶洶,不禁臉色齊齊一變,紛紛做勢拔刀要衝上去擒拿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給老大發落。可惜功力差距太大,他們根本無法靠近雪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