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清晨,彭德懷、高崗再次乘飛機返回北京。
這時候,朝鮮戰爭的形勢已經十分緊張,17日,麥克阿瑟命令美第8集團軍和美第10軍向北疾進,直到鴨綠江邊,在空軍和炮兵的支援下,以坦克為先導,正向平壤發起了總攻。
幾條指向中國瀋陽的粗大而醒目的進攻箭頭,已不再掩飾地出現在五角大樓的軍事地圖上。麥克阿瑟的發言人揚言:“鴨綠江並不是中朝兩國截然劃分的不可逾越的障礙。”
在當天召開的中央會議上,由周恩來和彭德懷各自彙報了情況,毛澤東最終決斷說:“現在敵人已圍攻平壤,再過幾天敵人就進到鴨綠江了。我們不論有天大的困難,志願軍渡江援朝不能再變,時間也不能再推遲,仍按原計劃渡江。”隨後,彭德懷奉毛澤東指示,以毛澤東的名義,擬發了給鄧華、洪學智、韓先楚、解方、賀晉年的特急絕密電報。電文如下:“四個軍及三個炮師決定按預定計劃進入朝北作戰。自明(19日)晚從安東和輯安線開始渡鴨綠江。為嚴格保守秘密,渡江部隊每日黃昏開始到翌晨4時即停止,5時以前隱蔽完畢,並須切實檢查。為取得經驗,第一晚(19日晚)準備渡兩個至三個師,第二晚再增加或減少,再行斟酌情形。餘由高崗、德懷面告。
毛澤東10月18日21時。“第三章 鴨綠江大軍夜渡 清川江旗開得勝
(1)沒有鑼鼓,沒有鞭炮,志願軍悄無聲息地過了江。
1950年10月19日,這是一個載入史冊的日子。
拂曉,北京城還沉浸在夢鄉中,幾輛汽車從寂靜的長安街急駛而過,車輪碾在路面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坐在車內的彭德懷、高崗昏昏欲睡。昨夜,毛澤東、周恩來和他們一起反覆研究入朝作戰的方案,徹夜未眠。汽車到達西郊機場,彭德懷才猛然醒來。
9時,飛機落在瀋陽機場。彭德懷和高崗立即趕到東北軍區司令部。彭德懷鄭重他說:從今天起,我國就開始進入戰爭狀態。這次志願軍入朝作戰,可比遼瀋戰役的規模大得多,任務要艱鉅得多。過去我們在國內作戰,物資彈藥主要靠敵人供應,現在是靠我們自己,東北地區是志願軍的後方基地,你們要緊急動員,全力以赴。
當天下午,彭德懷和高崗飛到安東,這時,各部隊正待命出發。彭德懷到了招待所,來不及進屋,就在院子裡向13兵團領導人傳達了在北京研究的作戰方案。
彭德懷匆匆看望了部隊。
這是一個冷風夾雜著細雨的日子。
飄飄蕩蕩的雲霧象厚重的幕布,緊裹著鴨綠江,更增添了一種神秘的色彩。志願軍大軍已經在江北堤岸上集結,此刻,他們格外依戀自己祖國的土地。他們中的許多人不久前還在這片遼闊的國土上用自己粗大的手墾荒,汗水流進了黑色的沃土。一位四川籍士兵說:我們四川啥子都有。人稱天府之國,真是個頂好的地方。一位雲南籍士兵誇耀:我們雲南的冬天和這個朝鮮不一樣,一年四季都是春天。作什麼都便易。一個東北籍士兵說:冷算什麼。俄們那裡煤炭用不完,山上到處是木頭,保險凍不著。來自大行山計程車兵懷念自己家鄉的柿子。山東籍計程車兵誇獎“二十個繭繅一兩絲”的山蠶。祖國的一切都使士兵產生一種親切、溫暖的感覺,忍不住地心裡默唸著:“再見吧,親愛的祖國!祝福你的兒子們旗開得勝吧!”
士兵們看到清清的江水,便摘下搪瓷茶杯,順手舀了一碗,先嚐了一口,江水甘甜而清涼,沁人肺腑,接著便一仰頭,貪婪地一口氣全灌下去。這是祖國的水呵!
一些士兵忙忙碌碌地拉起橫幅標語。不少部隊就地開了動員大會,有位士兵站在江邊寫了一首詩:美帝好比一把火,燒了朝鮮燒中國;中國鄰居快救火,救朝鮮就是救中國。
這首詩形象他說明了抗美援朝和保家衛國的關係。
不少士兵的決心書都寫著“保衛和平,保衛國家,就是保衛家鄉”和“打敗美帝野心狼”等豪言壯語。一名連隊的初級軍官麻扶搖聽了心情很激動,也在本子上寫了“雄赳赳,氣昂昂,橫渡鴨綠江”。特別是原準備回家結婚計程車兵和幾名新婚不久就參軍的東北籍士兵,都決心“援朝勝利再回家”。這些普通士兵的情懷,使他腦海裡現出了“中華好兒女”
幾個大字。他把這些內容寫成了一份詩歌形式的《決心書》,在出國作戰誓師大會上宣讀:雄赳赳,氣昂昂,橫渡鴨綠江,保和平,衛祖國,就是保家鄉,中華好兒女,齊心團結緊,杭美援朝,打敗美帝野心狼。新華社記者陳伯堅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