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的部隊採訪,熱情肯定了這首詩,並建議把“橫渡鴨綠江”改為“跨過鴨綠江”,以表現英雄氣概;把“中華好兒女”改為“中國好兒女”,以增強讀音脆度。他將這首詩引用在他的戰地通訊《記中國人民志願軍部隊幾位戰士的談話》,作曲家周巍峙從報上摘出這首詩,譜上了曲子,這首歌的名字就叫做《打敗美帝野心狼》,當月30日在《人民日報》發表,這首歌改名為《中國人民志願軍戰歌》。
彭德懷非常喜歡這首歌。
東北的夜幕降臨得格外早,不到17時,已看不見燈光,看不見閒雜的行人。
19日17時半開始,部隊開始過江,隊伍像一股鐵流似地湧上鴨綠江大橋。在這和祖國告別的時刻,士兵們都士氣高昂、精神百倍。祖國慢慢地在他們背後了。
橋下,江水緩緩地流著。陰沉沉的天空中,只有陣陣入冬的寒風輕輕襲來,掠過江面。
此刻,從司令員到士兵,每個人都心潮起伏。有計程車兵在數著這座橋有多少步長,——中國到朝鮮不過1500步的距離。
從這一夜起,志願軍4個軍和3個炮兵師,分3路先後渡江。第40軍由安東過江,第39軍從安東、長甸河口過江,第42、38軍由輯安渡江。第50、60軍也隨後過江。
部隊都是在黃昏開始渡江,拂曉停止。
一連幾天,部隊源源不斷地往上擁,如潮水般瀉出去,鴨綠江沸騰了。但是,敵人卻一無所知。
這一天,毛澤東發電報給中南局、華東局、西南局、西北局負責人,告知:“為了保衛中國,支援朝鮮,志願軍決於本日出動。先在朝鮮北部尚未喪失的一部分地方站穩腳,尋機打些運動戰,支援朝鮮人民繼續奮鬥。在目前幾個月內,只做不說,不將此事在報紙上做任何公開宣傳,僅使黨內高階領導幹部知道此事,以便在工作佈置上有所準備,此點請各中央局加以注意。”毛澤東還批准了彭德懷提出的關於志願軍出國作戰前後的宣傳報道問題:“在戰鬥打響之前,應絕對保密。打響之後,新華社在報道和廣播方面也應注意分寸。
要設法轉移敵人的視線,使其產生判斷上的錯覺,以便我軍各路部隊迅速隱蔽過江投入戰鬥,取得戰鬥的主動權和有利戰機,力爭初戰的勝利,以提高士氣,穩定人心,扭轉被動局面。“這天傍晚,大部隊出發之前,彭德懷在鴨綠江邊與前來送行的高崗等領導人匆匆握手告別。他仍然身著從西安穿來的舊粗呢子黃軍裝,率先跨過鴨綠江。
汽車進入朝鮮國土,彭德懷猛然招呼停車,將頭伸出車外默默地向大橋北方瞭望片刻。
那邊朦朧的村莊,飄蕩著縷縷的炊煙,連綿的群山上,點綴著蒼鬱的松林。他是想再望一眼祖國的大好河山呢,還是望一眼這隨時可能遭敵機炸燬的鴨綠江鐵橋呢?或是瞭望隨後渡江的志願軍先頭部隊呢?他沒說一句話,即命令司機“開車”!
汽車在雨雪中抵達朝鮮的邊境城市新義州,市區一片黑暗,沒有行人。汽車停在一條十字路口。這時得知:今天敵人佔了平壤,現在金日成已撤離德川。彭德懷立即把五萬分之一的朝鮮地圖鋪在地上,拿過蠟燭來仔細檢視。根據朝鮮人民軍的現狀和敵人進攻的速度,他估計志願軍過江後,難以搶佔平壤到元山的原定的防線,可能要在德川、寧元線以北和敵人打一場遭遇戰。
(2)毛澤東8天內給朝鮮前線發了29封電報。
10月20日,北京,中南海豐澤園裡的菊香書屋,毛澤東時而審視著軍事態勢圖,時而對總參謀部代擬的作戰電稿,看得很細,很慎重,經他修改批准後,發到前方。
從決定出兵至今,朝鮮戰場形勢變化得出人意料,他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躁動。
民族將這樣一副重擔壓在他的肩頭,他不會被壓垮,但深深感覺這副擔子的真正分量。
10月14日,他和彭德懷還分析判斷:“美軍現尚停留在三八線,它進攻到平壤需要時間,由平壤再向德川進攻又需要時間。
如平壤美軍不向德川進攻,元山的偽軍估計也難於單獨進攻,這樣就給我軍的開進及修築佈防的時間。“他們沒想到敵人北犯甚快。
10月19日,志願軍出兵渡過鴨綠江,美軍同時佔領平壤。20日,美空降187團在平壤以北實行空降。入朝的美軍地面部隊有3個軍6個師12萬人。麥克阿瑟坐著飛機飛臨朝鮮戰場上空視察,並揚言要在“感恩節”(11月23日)前結束戰爭。敵人急速進攻,志願軍先敵到達預定地區組織防禦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