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3 / 4)

小說:戰爭與回憶 作者:攝氏0度

太平洋。

這正是羅斯福盤算好會來到的時機。他不失雍容大度的本色,透過他的心腹人物哈利。霍普金斯告知參謀長聯席會議“收拾起自己的杯盆一走了之”是不對的。羅斯福喜愛說上幾句家常話來掩飾他的深沉心計。西方盟國總得在一九四二年找個地方跟德國人交戰,以示對俄國人言而有信。既然英國人果真這樣謹小慎微,況且苦戰已久,力有未濟,他又何樂而不欣然從命,接受一項他們的建議:法屬北非在他看來是完全合適的。

馬歇爾提出警告,開闢一個地中海戰場就等於取消在一九四三年舉行橫渡海峽的進攻;不過他還是克盡軍人的天職,聽從羅斯福的決策。所以從表面上看“火炬行動”是羅斯福對英國人的一個讓步,而實際上卻是正中他的下懷。

英譯者按:馮。隆將軍在這裡以能夠洞悉別人的肺腑自命。據我親眼所見——有時是近在身邊——羅斯福先生是一位精明練達、隨手解決問題的能手,他根據常識,也根據他對歷史情況和對後勤限制的深切瞭解,解決日常的問題。他也有足夠的自知和知人之明,凡是需要從長計議的事項,他便完全信任馬歇爾和金這樣深謀遠慮的人士,在這一類問題上他們也確是遊刃有餘。

丘吉爾承擔了去向斯大林通報這個壞訊息的責任,因為羅斯福是在故作姿態向他“屈服”之後,才把美國軍隊投入一次萬無一失的行動。法屬北非是最最省力的接觸。入侵部隊碰不到一個德國軍人。它又不在德國飛機航程之內。他所要擔心的只不過是法國的“榮譽”(這一點已經因為他和頭號妥協人物達爾朗的交易而不成問題了),天氣或潮水的反常現象也許會淹死幾個美國兵,或者在他們涉水上岸的時候浸溼他們的兩腳,使他們染上肺炎。這支無敵艦隊的後勤裝備確實令人歎為觀止。大規模生產和組織過去是,現在也是,美國的拿手好戲。

斯大林在莫斯科向丘吉爾大發雷霆;不過他當然不是真的動怒。這純粹是一幕政治表演。斯大林對羅斯福一向顯得樂於遵命;可能是因為他自己身為世界上的頭號屠夫,對於這位善於差遣別人去替他執行屠殺的政客大老闆也甘心俯首帖耳。

丘吉爾的回憶錄裡有一段引人入勝的文章,詳細敘述了在克里姆林宮舉行的那次長時間會談中,斯大林對他是多麼粗野無禮,然後又把他延入私邸,擺上葡萄酒和伏特加,把莫洛托夫也請來擔任供人椰榆取笑的陪客,快快活活地享用一頓整隻烤乳豬的午夜點心;丘吉爾因為頭痛欲裂,謝絕了這一道美點。這一幅畫面是留傳下來了——頭號布林什維克津津有味地吃掉一頭豬,奉陪他的是神情倦耽心頭作嘔的年邁的頭號帝國主義分子。

英國人當時頂住了要在法國登陸的計劃,這是一次聰明之舉*月間的迪埃普之役,大部分加拿大入侵部隊不是在我們手中送命就是當了俘虜,這一點可以用來作證。如果在一九四二年或者即使是在一九四三年試圖要在法國登陸的話,英美聯軍,特別是初出茅廬的美國兵,會受到何等熱烈的歡迎。但是在北非登陸之戰中,他們可就恰恰是象羅斯福所盤算的那樣,如同舉行一次茶會一般輕鬆愉快;事實確是如此,直到隆美爾在阿拉曼大戰之後揮師橫越大沙漠,這才教他們首次嚐到了貨真價實的戰爭的辛辣滋味。

英譯者按:馮。隆故意貶低有史以來就其規模、困難,以及所取得的成就而言都是無與倫比的一次遠渡重洋的進攻作戰。如果說這次作戰顯得輕而易舉,那是因為它計劃得周密,執行得完美。要不然的話,它也未始不會是象加利波利登陸戰那樣的一場慘敗,而失敗的規模可就大得無法比擬了。

第四十四章

她躍身投入他的懷抱。拴在鏈條上的皮包敲中她的臀部。重重的敲擊,緊緊的擁抱,她嘴上的熱烈而急切的親吻,幾乎全都沒被感覺到,因為她已是靈魂出竅,眼神迷亂。

“小兒子在哪兒?”拜倫問她。

她緊緊捏住他的手,說不出一句話來,象是要把她的驚喜交集的愛情全部集中到她緊攥著的掌握中去。她拖著他繞過餐室外面陰暗的走廊,轉了幾個彎。這套住房的裡屋正在鬧翻了天:這是一間大臥室,男孩子們笑著嚷著追逐小姑娘,姑娘們厲聲尖叫著四處躲藏。一個小女孩坐在床上,抱著一個穿乾淨藍水手衫的小孩。

“那兒。他就是你兒子。”

從餐室裡傳來眾口一聲的合唱:小小山羊做小販,寶寶也幹這行當。

葡萄乾和杏仁,睡吧睡吧,小寶寶。

拜倫站著目不轉睛地看那嬰孩。孩子們看見了他,便都站著不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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