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抹了抹自己的鬍子。“喂,我住在馬來亞廣播局長傑夫。麥克馬洪家裡。我們今晚都去拉福爾斯吃飯吧,好嗎?傑夫要見見你父親,並請他廣播。韜基會喜歡埃爾莎的。她是新加坡頂頂漂亮的女人。”
“那麼她的丈夫把你留在家裡可就是個大傻瓜了。”
“親愛的,我決不會辜負主人的好客。帥B米拉拱起眉毛,輕蔑地撤了撇嘴,算是回答。”那麼,你們會來吃飯吧?“
“我倒沒什麼可是我不能代韜基作主。”
後來,那個心情極高興的胖老記者欣然同意和新加坡頂頂漂亮的女人一起吃晚飯。“當然啦,老弟。好極啦,哎呀,空軍上將是個好心人。我將去參觀這裡最機密的軍事設施。沒有不可以看的地方。我將寫我頂中意的事。”
埃爾莎。麥克馬洪穿著乳白色緊身綢衣,這是帕米拉在這個殖民地所看到的唯一時髦服裝。她那濃密光滑的黑髮象是在巴黎梳的。四個孩子在雜亂無章的屋子裡笑著打轉,僕人們一邊責罵,一邊追他們;那女人有苗條的身材、浮雕樣的臉、姑娘一般潔淨光滑的面板,因為打網球,她的面板曬得紅潤。她帶帕米拉看了她的房子、她的藏書、整整一牆的留聲機唱片,又在日落之前看了她的網球場和花園:一大片亂七八糟的草地、高高的棕櫚樹、開花的灌木和喬木——桅子、木模、茉莉、蘭花——空氣中香味濃得幾乎令人窒息。她那口流利的英語有斯堪的納維亞的聲調,因為她父親曾經是挪威海船上的船長。她的丈夫不住地拿眼看她;好象他們才結婚一個月似的。
他們喝酒消磨時間,等塔茨伯利訪問總督回來,不久他打電話來了。總督剛請他在坦格林俱樂部吃飯。他現在就在那個俱樂部。帕米拉和她的朋友們能不能原諒她,並且接受總督的邀請,來和他們一起喝一杯?
帕姆還沒掛上電話,魯爾惱火地說:“帕米拉,他可是太沒禮貌啦。我們的晚飯全都定好了呀。告訴他和自命不凡的蠢驢總督,叫他倆都見鬼去吧。”
“胡說八道,他不能回絕總督呀,”傑夫。麥克馬洪和藹可親地說。“坦格林俱樂部正好順路成們走吧。”
從麥克馬洪家出來只開了一小段路。馬來亞廣播局長在俱樂部門口把車停住,轉過身來對帕米拉說:“你們到啦。 埃爾莎和我繼續往前去,到拉福爾斯旅館的酒吧間。不妨多呆會兒,再來吃飯,音樂一直到午夜呢。”
“瞎扯。停放好車進來。總督邀請我們全體。”
“帕姆,我和埃爾莎結婚後就不再去坦格林了。”
“你說什麼呀?”
坐在前面座位上的埃爾莎。麥克馬洪回過頭來。烏黑的眼睛神情嚴肅,可愛的嘴繃緊著。“我母親是緬甸人,親愛的。拉福爾斯見吧。”
坦格林地方倒很大,但是散漫、悶熱。 國王和王后的全身宮裝畫像高掛在門廳;倫敦出版的雜誌和報紙到處亂放著;在緩緩轉動著的電扇下,不斷有穿白制服的有色人種男僕們端著飲料匆匆走著。俱樂部充滿了刺耳的縱酒的鬧聲涸為已經相當晚了。塔茨伯利在酒吧間坐在帕米拉在“威爾士親王號”船上看到過的同樣那些人中間。這些男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們的夜禮服跟她們白天的裝束同樣過時。總督是個溫和的、遲鈍得叫人難以相信的人。帕米拉和魯爾喝了一杯酒便走了。
他們出來,走到帶著濃郁花香的月光下的夜色中,她說:“麥克馬洪夫婦不去也沒什麼損失嘛!”帕米拉徹頭徹尾是英國人;儘管她從來不講,她倒是相信種族優越性這種妙論的。她知道這一類俱樂部都有這種規矩,然而儘管這樣肥埃爾莎。麥克馬洪排斥在外還是使她惱怒不堪。
“來吧,你肯定還沒發現帝國主義種種冷酷的事實呢。”魯爾招呼一輛等著的出租汽車。“你怎麼想象二萬個白人——他們當中大多數還是意志薄弱的蠢貨——設法統治四百五十萬馬來亞人的?不是靠跟他們一起喝酒啊!”
“她跟我一樣是非英國出生的英國人嘛。”
“人是不能允許例外的,親愛的。勢利的英帝國堤壩阻擋著狂怒的有色人種的海洋。有一個針眼,那些堤壩就崩潰了。這是原則。 埃爾莎是東方人。”他模仿貴族氣派用鼻音說:“真遺憾哪,這一套玩意兒——得了,你上車吧,讓我們去跟我們的東方女朋友相會!”
在拉福爾斯棕櫚樹排列成行的露天院子裡,一個由五個白種老頭組成的樂隊在演奏沒精打采的過時的爵士樂曲。這裡很熱、很潮溼。麥克馬洪夫婦坐在桌旁,看著三對頭髮灰白的夫婦汗流泱背地在地板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