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個炮兵隊操縱,架設在城南幾座洋商商館屋頂上,專門壓制長江上的清軍炮艦火力,幸虧那兩艘炮艦都是小船,船上的艦炮數量太少,難以形成壓制性火力,而且也未摸清革命軍炮兵陣地所在,否則,僅靠那六門步兵大炮,根本不可能嚇唬住對方。
看起來清艦管帶仍在猶豫不決,否則的話,炮彈早就飛到城北了,不會僅在城南爆炸,安慶城市不大,炮艦上的大口徑艦炮足以覆蓋全城。
為了儘快武裝自己,趙北建議城防司令段芝萱召集全城鐵匠,命他們全力打造長矛大刀,為了湊足長矛杆,全城的大小木匠鋪都被蒐羅了個遍,就連戲班裡武生使用的蠟槍桿子也被拿來湊數用冷兵器武裝起來的人,總是比赤手空拳的人更有戰鬥力些。
除了打造冷兵器之外,段芝萱還下令徵集全城火藥,鞭炮鋪裡的夥計師傅們也都召集起來,用鞭炮火藥和鐵皮罐子製作土炸彈,經過昨夜的激戰,革命軍上至總司令,下至伙頭軍,都對這種威力強大的近戰武器發生了濃厚興趣,考慮到黑火藥爆炸威力不強,趙北還建議在鐵皮罐子裡裝了鐵釘,以增強殺傷力,對此建議,段芝萱很高興的接受了,畢竟,趙北“一彈定乾坤”的威名在外,他設計的炸彈,段芝萱信得過。
朱大牛量完身高,走上點將臺領了軍餉。
趙北指了指朱大牛腦後那根又黑又粗的辮子,說道:“朱大牛,現在咱們已經革命了,你這根滿清的豬尾巴是不是也該剪了?”
朱大牛看了看趙北那光禿禿的後腦勺,再望望書記官那頭飄逸的齊耳長髮,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辮子,遲疑著問道:“給軍爺當兵,非得剪辮子不可嗎?”
“剪不剪隨你!不過話說在前頭,剪了辮子,就是正規軍,每月除了四兩五錢的軍餉之外,還有另外半兩的‘剃頭錢’。如果不剪辮子,就只能加入‘革命衛隊’,每月只有二兩銀子軍餉可拿,沒有剃頭錢,軍費緊張的時候連軍餉也沒得拿。你自己看著辦。”
趙北走到朱大牛跟前,拍了拍對方肩膀,這才察覺對方似乎沒有穿棉襖,於是將身上那件從衙門裡抄來的呢子大衣除下,為這個微微發抖的青年披上。
所謂“正規軍”與“革命衛隊”的說法,不過就是趙北自己的編制,尚未上報熊成基大都督批准,不過按照熊成基的意思,革命之後便要下令全城軍民立即剪辮蓄髮,只是遭到指揮部裡多數人的反對,這才作罷,畢竟,現在剛剛光復,城裡民心不穩,萬一操切行事激起民變,卻也不是革命黨人願意看到的,不唯百姓的辮子不能馬上剪,便是革命軍人的辮子也要從長計議。不過既然已經革命,那麼這辮子再掛在革命軍的腦後,終究不妥,於是趙北便擅自做主,用“剃頭錢”的方式吸引革命軍人自願剪辮,至於那些不願意剪辮,或是首鼠兩端的人,趙北也不勉強,畢竟他也不想激起兵變“辛亥革命”的時候是發生過這樣的兵變的,不過,那些拒絕剪辮子的人可就不能編入他的嫡系部隊了。
所謂“嫡系”,便是對自己忠心耿耿,如果連發型都不願意向自己靠攏,卻又怎能稱得上嫡系?當然,考慮到此行是去聯絡和策動湖北、江蘇新軍響應起義,這辮子或許能派上用場,全都剪了似乎也不太合適。
“剪!我剪!”朱大牛摸了摸呢子大衣,心頭一熱。
“很好。你是個真正的革命者。革命,便需要放棄一切!”趙北笑著說道。利用這種剪辮子的方式,他已將自己的嫡系部隊擴充至了近二百人,幾乎是兩個隊的規模,對於嫡系部隊,他自然不會吝嗇,繳獲的步槍裡那些最好最新的都裝備了這些沒有辮子的官兵,唯一的一挺機關槍也由他們控制。
“現在,你馬上去給我找船隻,務必在天黑前找到足夠裝載五百人的船隻。這是我的手令,拿著它出城。”趙北給朱大牛指派了任務。
朱大牛應聲退下,但死活不肯帶走那件呢子大衣,趙北也只得由他,剛轉回身,遠遠望見吳振漢帶著兩個兵和幾名衙役匆匆奔來,由於任務的需要,吳振漢暫時沒有剪辮,不過卻將辮子盤起,塞在軍帽裡,新軍官兵辮子普遍較短,罩在軍帽裡倒也看不出來。
那些衙役都是安慶城失勢的衙蠹,由於清末辦新政,設立巡警,淘汰衙役,這些衙役被砸了飯碗,心裡都憋著股氣,此次革命軍一起,用不著人喊,便自動糾結起來,前來“投效革命”,而且一來便向熊成基獻上一份“大禮”,將那前任巡撫恩銘的貼身戈什哈拿獲十多人,格殺於巡撫衙門前,再加上他們都是本地的地頭蛇,頗有些手腕和門路,所以軍政府便將他們收容起來,命他們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