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的是誰?還不是那個北洋集團?還不是他袁世凱?載灃和溥偉說要拿辦他,可朝廷顧忌著他手裡的北洋軍,卻真不敢輕易動他,現在革命軍興,朝廷反而還得重用他,到時他振臂一呼,誰又能擋得住他?
可嘆,那幫旗人少壯親貴急著搶權,卻也不認真看看時候,和奕匡、張之洞比起來,那幫少壯親貴簡直就是一幫蠢才。
“太后,奴才有個點子,既不用拿袁世凱,又可以弄明白真相。”伺候隆裕的太監總管小德張插嘴道。
“說說。”隆裕不理王公大臣不滿的眼神,向太監求計。
“派人去拿李蓮英!拿住以後,嚴刑拷問,叫他說說,大行皇帝晏駕的那天,他到底在幹什麼?是太后先去的,還是皇上先去的?現在李蓮英就在宮裡守靈,不用跑到外頭拿人,驚擾不了袁世凱。拿下之後,奴才自然有手段叫他開口說實話!”小德張跪下說道。
“好,你這就帶人去拿他。”隆裕點了點頭,小德張急忙點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太監,拿上繩索和棍子,趕去捉拿李蓮英。
“若是李蓮英不說,怎麼辦?鴆殺國君,這是誅九族的大罪,拼著一死,也不能連累了族人。”溥偉對於這個辦法並不熱心,但也沒阻攔,在小德張走後,才說出擔心。
“這……”隆裕沒了主意,再向眾人求助,溥偉堅持拿問袁世凱,奕匡堅決反對,兩人劍拔弩張,若非那彥圖勸阻,兩人險些動起手來。
“不如將張之洞叫來?”奕匡建議道。
“奴才以為,袁世凱不是忠臣,卻是漢臣,張之洞也是漢臣,漢人都是一條心,所謂‘物傷其類’,所以就不必叫張之洞的起了。”鎮國公載澤說道,頓了頓,又道:“至於袁世凱,無論拿是不拿,朝廷得預做防備。依奴才之見,不如派那王回健銳營,統率營兵,再叫人傳旨,讓步軍統領封閉九門,嚴禁出入。再派王公趕去北洋第一鎮和京旗各營,坐鎮軍中,震懾北洋新軍,順便把留守直隸的北洋第六鎮調得遠遠的,免得變生肘腋,第二鎮還沒南下的部隊也得趕快調到武漢,叫他們和革命軍狗咬狗。”
“鎮國公所言甚妥,奴才附議。”小恭王急忙說道。
“舍此別無它計,奴才亦附議。”沉默了很久的肅親王善耆也奏道。
“北洋軍都調到南邊了,誰來拱衛京城?就靠第一鎮,有些力不從心啊。”蒙古王爺那彥圖問道。
第052章 忠奸難辨(下)
那王的話讓養心殿裡又安靜下去。
是啊,北洋軍都調到外地去了,誰來拱衛京城呢?當年庚子國變,八國聯軍勒令朝廷拆毀了京津一帶的炮臺,京城平時的拱衛都是由北洋軍負責的。
“可以調毅軍回防。現在毅軍馬隊都在安徽進剿熊逆,可步隊剛到大沽,還沒登船,回防也就是幾天的工夫。”善耆說道,頓了頓,又道:“另外,再從口外、山西調些防營,入京拱衛,這些兵不一定打得過南方叛軍,可彈壓地面還是湊合的。順便再在口外購買些馬匹,就地徵募馬隊,哪裡軍情緊急就弛赴哪裡。”
“那樣的話,山西、口外不就空虛了?”
“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先顧著京城再說。”
“可徵募防營,購買馬匹都要銀子,國帑空虛,哪裡找來這麼多銀子?”隆裕問道。
“可以找洋人借洋債。現在美國、英國都盯著粵漢鐵路,不肯相讓,朝廷大可在其中轉圜,誰肯借銀子,就把粵漢路交給誰修建,而且比利時人不想把京漢路權交回朝廷,法國也在後面攛掇,朝廷似可在京漢路權上想想辦法,看看比、法兩國是否願意續借款。”
“肅王之策乃救時之計,奴才附議。而且京旗第一鎮也得擴充,朝廷得自己端著槍桿子,日本皇室有近衛師團,咱也建個禁衛軍,兵員就從在京旗人裡頭挑,朝廷養旗人養了二百年,如今朝廷有難處,總不能一個個的只吃飯不幹活吧?再拍電報到日本,把那些留學日本的旗人都召回來,不管學得是不是軍事,都給編到禁衛軍裡充任軍官,我就不信,袁世凱能拿朝廷的銀子練出北洋軍,朝廷自己就練不出禁衛軍。”
“這話說得有道理,奴才附議。而且現在就得馬上佈置,奴才願去與英國公使商議借款之事,那王也最好立刻就去軍營坐鎮。”
“那彥圖,你這就去健銳營,坐鎮營中。軍機處也得麻利一點,上諭、懿旨簡單著擬,別那麼多廢話。”隆裕下了決心,見奕劻有話要說,橫了他一眼,說道:“慶王,哀家不是不明白你的擔心,但朝廷總不能不防備著啊。哀家現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