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參加總統選舉的權力,但是作為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權勢者,他最好為其他人做個好榜樣,而不是繼續在政治舞臺上表演,這個國家現在已不需要英雄,這個國家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制度,而趙振華作為開創這個制度的人不能帶頭破壞這個制度,畢竟,這個制度現在還沒有完全成熟,仍有被破壞之可能,而對這個脆弱制度最有威脅的人就是開創這個制度的人自己,趙振華如果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跟人爭搶權力,那他就是一個陰謀家,如果他這個時候能夠遠離政治旋渦,那麼,我必須承認,他是一個千古未有之第一偉人。”
章太炎說完,那邊熊成基也隨聲附和。
“以我之見,當年趙振華之所以提前結束訓政,將權力交給國會和民選總統,只怕也是早有預謀。當年歐戰尚未結束,趙振華就已預見到歐洲和世界的經濟蕭條,雖經多年努力,世界經濟仍未見大的起色,趙振華或許就是看到了別人尚未看到的危機,所以才主動退位讓賢,將這顆尚未燙熱的山芋扔給別人接著,等別人受不了山芋的熱度之後,他才以救世主的面目出來收拾殘局。現在的這個局面,未必就不是他當年預見到的。”
“不是吧。味根,你這說得也太懸乎了,莫非趙振華當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鄉間愚夫蒙婦的傳說,那只是無知者對權勢者的膜拜,我卻是不信那一套的。”
不等詹大悲反駁,章太炎已是連連搖頭,對熊成基的話絲毫也不相信,確實,趙北1929年主動交出權力,而世界經濟大蕭條的真正爆發卻是在1931年,中間相隔一年多的時間,如果說趙北在1929年就預見到了這場席捲世界並給各國帶來劇烈衝擊的經濟危機的話,那也未免太聳人聽聞了些。
“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熊成基嘆了口氣,既然對方不相信他的猜測,那麼他也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不過他的心裡依舊對此疑慮重重,其實仔細想想就能理解熊成基的想法,自從“戊申革命”爆發以來,趙北幾乎在每一件有影響的大事件發生之前都有一種讓人感到非常神秘的預言能力,而且他也善於利用這種能力走在別人的前頭,但是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趙北這種驚人的預言能力,熊成基確實也是琢磨不透,最後也只能歸因於趙北那千古奇才的蓋世才能了。
“還是不要亂猜為好,免得讓那些無知者對趙振華膜拜更深。我國國民素質還不高,容易被人蠱惑,這一點,我們都要謹慎對待。過去帝王將相利用迷信進行愚民,現在,我們應該用科學與制度開啟民智,只有這樣,才能使這個國家長治久安,國民才能真正決定自己的生活方向。”
章太炎嘆了口氣,這幾年裡,他一邊研究國學,一邊研究西方近代政治史,對此頗有心得,這其實也是叫趙北給逼的,當年趙北以退為進,以縮短訓政期為手段一舉瓦解了章太炎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國民憲政運動,自那之後,章太炎終於意識到,要想跟趙北斗爭,光靠國學那一套是不夠的,還必須向西方近代政治家學習,所謂“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既然憲政理念是從西方引進的,那麼,章太炎就打算從這裡著手,充實他的學識。
“那麼,太炎先生說好了去西山赴宴了?若是拿定主意,我這就給西山那邊拍封電報過去。”
或許是覺得這裡的談話陰謀味道太重,詹大悲有些不習慣,於是找了個話頭,問明白了章太炎的心思,便匆匆離開,去電報局拍電報去了。
詹大悲走後,章太炎的那兩個得意弟子紛紛責怪老師說話沒有分寸,當著詹大悲的面訴說趙北的不是,鋒芒過於暴露。
面對得意弟子的責怪,章太炎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
“不錯,不錯。不愧是我的弟子,連老師都被你們指著鼻子訴說不是。看起來,你們可以出師了,以後,如果別人問我,我最得意的弟子是誰,我就說是你們二位。”
熊成基卻是與那兩人有著一樣的擔心,於是問道:“詹培翰畢竟是《先鋒日報》的總編,也是聯合陣線的高層幹部,與國民同盟是對手關係,他會不會將剛才的談話告之趙振華呢?畢竟,趙振華現在仍是聯合陣線的黨務委員。”
“不會。詹培卿這個人我瞭解,他與我是忘年交,而且為人光明磊落,絕不會去打小報告的。再說了,就算是我們的談話洩露到了趙振華的耳朵裡,他最多置之一笑,我們只不過是幫文人、政客,手中無權也無軍隊,趙振華絕不會因為區區幾句不順耳的話為難我們,他這個人,一向是很會立牌坊的。”
說到這裡,章太炎站起身,吩咐弟子取來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