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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不妥。”楊度連連搖頭。
“趙北飛揚跋扈,雄據一方,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但此時卻實在不是拉他下馬的好時機,日本軍隊是在中國開槍,死得都是中國人,現在共和軍聲言保衛桑梓鄉親,在情在理,民心、民意,如今都在共和軍一邊,此時拉他下馬,那是長日本人威風,滅中國人士氣,會被天下人罵的,萬萬使不得。現在南北雙方雖然在制定憲法,但誰也不能保證南方革命黨人打得什麼心思,若是將趙北逼急了,另搞一套,推舉革命黨人做大總統,在南方另立中樞,那就是外患未息,內患又起了。”
“南方?就憑那些連步槍都配不齊的民軍?”徐樹錚冷笑。
“北洋軍現已擴充十個師,等英國的軍火再一運到,可在一年之內擴充至二十個師,到時大軍卷席南下,何人擋得?就憑那些民軍會黨麼?”
“又錚!有些事情不是靠軍隊就能解決的!”楊度駁斥道。
“那趙北縱有千般不是,但有一點卻是對的,此次中日之爭,就是國權之爭、民氣之爭!不先把這事壓下去,咱們就動不了總司令!至少,也要等到交涉談判開始,等英國、美國願意出面斡旋之後,咱們才能解決共和軍問題。如今共和國體初立,大總統視事未久,正是樹威立望之時,豈可因小失大,白白便宜了別人?”
“好了,都不必吵了。”
袁世凱抬起手,制止了眾人的爭論。楊度的那幾句話很有殺傷力,如果將趙北逼急了,他未必不會另外推舉別人做總統,同盟會的孫文、光復會的陶成章都是現成的大總統人選,趙北本人又是光復會出身,革命黨一系,與北洋尿不到一個壺裡,當初之所以推舉袁世凱做總統,只怕也是謀略,而非誠心誠意,現在北洋無力掌控全國局面,不得不仰仗革命派維持南方,對付那些滿清遺老武裝,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與革命派撕破臉。
袁世凱沉吟片刻,說道:“我意已決,此次中日之爭,實乃日本欺人太甚,中樞不能坐視不理。電告制憲會議,由外務部出面,向日本政府提出交涉,再派駐日臨時代辦拜會日本外相,說明臨時政府的難處,請日本政府儘快調艦隊離開,至於共和軍方面,還是拍發電報,告訴他們,國事不振,此時應以剋制為上,既然日本艦隊已撤往九江,就不必窮追猛打了吧,江防艦隊也要拍電報過去,告誡他們不得妄動,否則,以叛亂論處!”
“那東北的北洋第三鎮怎麼辦?曹錕的急電上說,日本關東都督大島義昌透過日本駐奉天領事發出最後通牒,藉口中東路中立區安全問題,勒令北洋第三鎮立即解除武裝,或退出奉天城,該地防務交由巡防營或警察部隊負責,一切事宜照天津非武裝區辦理,俄國領事也支援日本,並勒令北洋軍退出長春,防務照奉天城辦理。”
一直沒敢說話的段芝貴壯著膽子問了一句,由於在天津“勸駕”有功,現在的段芝貴已是袁世凱身邊的大紅人,兼領著一個鎮的新編陸軍。
“撤!撤到山海關。”袁世凱頹然的揮了揮手,內心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更強烈了,或許,這種局面根本就不是他應付得了的。
“北洋軍撤了之後,調哪支巡防營駐守奉天省垣?”趙秉鈞問道。
袁世凱沉吟片刻,說道:“我有兩個人選,一個是前路巡防營統領張作霖,駐洮南,一個是後路巡防營統領吳俊升,駐通遼。你們以為誰更合適?”
“張作霖離得近,派前路巡防營似乎更快一些。”
趙秉鈞說道,頓了頓,又提醒了一句:“其實,還有一個人也很合適,馮德麟。”
“不妥!張作霖土匪出身,威望不夠,而且日俄戰爭時期與日本過從甚密,調他去駐守省垣不合適,可以調他去長春。”
薩鎮冰搖了搖頭,給出建議:“倒是吳俊升出身行伍,在軍界有些威望,而且兵力也比張作霖多,依我之見,還是派吳俊升駐守奉天穩妥一些。至於馮德麟,他的隊伍還不如張作霖的,那整個就是穿了號褂的土匪隊伍,更不能調到奉天,也不能調到長春,就叫他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地方。”
“那就派吳俊升去奉天吧,拍電報給徐菊人,具體事宜叫他安排。”袁世凱拿定主意。
話音剛落,外交秘書陸徵祥匆匆走進會議室,將一封電報呈給了袁世凱。
袁世凱只掃了電報一眼,臉色立刻變得更加難看,冷哼一聲,怒道:“越來越不象話了!得了便宜還賣乖!跋扈,跋扈!”
眾人見袁世凱動了怒,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楊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