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川局的毛瑟單打一,這十五塊大洋也是買不著的。”
第204章 託忒克氏
見額勒登布坐地起價,那巡檢翻手就是一嘴巴子,呵道:“你小子別登鼻子上臉!跟你買槍是客氣的,十五塊大洋還不滿意?你想賣多少錢?二百還是五百?實話告訴你!老子們可以跟你好好商量,也可以轉頭就把你小子給賣了。這要是告到軍政府裡,你小子這‘私藏軍械’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呸!尼克通阿,你小子也別跟爺裝什麼大頭蒜!爺是‘私藏軍械’,你小子就是‘私購軍械’!咋的,想跟爺一同到那軍政府的大牢裡領號飯?走!你小子不跟爺去軍政府,你尼克通阿就是王八蛋!爺現在正愁呢,招待了你們這頓酒,爺就沒錢買米下鍋了!走,咱們都去吃軍政府的號飯去!”
額勒登布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冷笑幾聲,一把抓住那巡檢的衣領站起身,痞子樣做得十足,剛才對長官的敬畏已是完全看不見了。
“別介,別介!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這時,坐著一直沒說話的另外那名戈什哈站了起來,走上幾步,抓住額勒登布的手腕,勸說了幾句:“額勒登布,你也甭急,巡檢是跟你開玩笑呢。”
“開玩笑?你小子跟人開玩笑的時候是互相甩嘴巴子的?來,哲森,爺也跟你開開玩笑,甩甩嘴巴子,看看你小子急是不急?”
額勒登布亮了亮另一隻手,不過到底只是做做樣子,畢竟,這雙方的力量對比他也是清楚的,痞子跟袍哥還是有些區別的。
“夠了!額勒登布,你鬧夠了沒?說正經事!這洋槍你藏哪裡去了?別以為咱們跟你和氣說話,你就能跟咱們撩蹄子!”那佐領一拍桌子,呵斥一聲。
“貴山,你小子少跟爺咋呼!瞧見沒,爺這胸前的傷疤,當年跟人奪田,一槍打在這裡,差一寸就挨著心了,躺了整半年才緩過勁來,爺今天這條命那就是撿來的,之所以活到現在,就是為了瞧瞧你貴山到底有沒有膽子來取了爺這條命!”
額勒登布算是徹底豁出去了,一拉前襟,亮出了左胸上的那個傷疤,胳膊一甩,手心裡已攥著把插子,舉到眼前晃了晃,對那貴山說道:“給,拿著這把插子,照著這個傷疤往左邊去一寸,只一插子,爺的這條命就交給你了,以後逢年過節,別忘了給爺多燒幾張紙,另外,再供些豬頭、羊肺,燈草糕也別忘了供幾塊,但是千萬別供什麼油豆乾,爺不愛吃!”
這幾句潑皮話一說,那氣勢確實不一般,屋裡頓時靜了片刻。
“喲呵!你小子長勁了啊,當初革命軍攻到城下的時候,也沒見著你小子在城頭露過面。咋的,以為咱們真是空手而來?”
那巡檢也從袖子裡摸出把插子,往那桌上一插,殺氣騰騰呵斥幾句:“你那把插子太快,用我這把,這把插子已是半年沒磨過了,鈍得很,這一插子下去,就算當場不死,也得落個鑌鐵風,躺炕上抽都能抽死你!”
“夠了!尼克通阿,收起傢伙。這事本來就是咱們做得不對,拿十五大洋買洋槍,確實寒磣了點。”
那佐領一拉巡檢,並向一旁的那戈什哈使了個眼色。
戈什哈心領神會,走上前將額勒登布拉到一邊,將那舉著插子的手摁了下去,說道:“如今咱們旗營裡是個什麼情形你也清楚,不惟旗莊、旗田被軍政府沒收了,便是那些旗人經營的鋪面也叫袍哥們搶了去,哪裡還湊得出銀子?就是這桌上的十五塊大洋,那也是東拼西湊好不容易尋來的。額勒登布,咱們旗人好歹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是再不擰成一股繩,那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了。”
“那你們也不能聯起手來硬訛我的洋槍!”
額勒登布抓起前襟,將腦後的辮子提起,往脖子上一甩,呵道:“說吧,你們買洋槍做什麼?若是上山落草,算我一個!”
“你甭管那麼多。這十五塊大洋你先收著,咱們忘不了你的好處,將來另有酬謝。”
“不行!這話不說清楚,爺就不把洋槍給你們。”
見額勒登布油鹽不進,佐領與那巡檢小聲嘀咕幾句,這才由那佐領說道:“這事可是殺頭的買賣,說出來你就得入夥,不入夥的話,咱們寧肯不要那杆洋槍,也得滅了你的口!”
“爺光棍一條,無牽無掛,你說吧,上刀山下火海,如今咱們旗人還有別的路走麼?”額勒登布一拍胸口,信誓旦旦的呵了幾句。
“那好。我們先領著你去見一個人,見了那個人,他自會告訴你這是什麼買賣。”
佐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