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進會的湖南都督孫武已經明確表態支援同盟會的孫先生出任黨魁,緊接著同盟會又搭上了河南奮進會的線,奮進會首領楊王鵬也以個人名義支援同盟會,然後是江西的閻錫山和李烈鈞,兩人都是同盟會幹部,自然不會與光復會一個鼻孔出氣,雖然他們並沒有拍發通電明確表態,但是這只是因為趙北沒有表態,所以,現在的基本問題就是,趙北趙總司令支援哪一方?
趙北是光復會員,要想讓他支援同盟會似乎有些困難,但偏偏他是南方革命勢力中最有實力的人物,湖南的共進會、河南的奮進會、江西的閻錫山和李烈鈞都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可以說,趙北的態度直接關係到這些地方實力派的態度,如果趙北拍發通電支援光復會,那麼誰又能保證湖南、河南、江西實力派不會轉變立場?
所以,趙北的表態至關重要,如果他明確表態支援光復會的話,同盟會只能知難而退。
宋教仁此行的目的就是說服趙北,按照他的第一方案,就算趙北不能支援同盟會,至少也應該在這件事上保持中立,只要共和軍置身事外,光復會也無力迴天。如果第一方案行不通,再實施第二方案。
“總司令有所不知,這個由各地黨員推舉黨魁的辦法根本行不通,現在只能透過各省實力人物推舉,湖南的孫都督已經拍發通電,以共進會名義宣佈支援孫先生出任黨魁,只要總司令再拍發一封電報,這大局就算是定下來了。”宋教仁說道。
“這樣啊。”
趙北沉吟片刻,站了起來,踱了幾步,拿定主意。
“那麼我就推舉光復會的陶先生出任黨魁好了,我是光復會員,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做人不能忘本啊。前兩天熊都督還跟我談起這事,雖然他並沒有明說,不過作為光復會員,他也贊同應由光復會幹部出任黨魁。”
“總司令,慎重!”譚人鳳站起身,想再勸,但被一旁的宋教仁拉住。
“若這是總司令的真心話,還請總司令馬上拍發電報明確立場,免得夜長夢多。”
宋教仁的話不僅讓趙北迷惑,同時也讓譚人鳳百思不得其解。
見兩人都是一臉的迷茫,宋教仁解釋道:“其實我此行是經過孫先生同意的,孫先生也知道國會選舉刻不容緩,所以不想在這黨魁的事情上久拖不決,若非陳英士等人固執己見一力擁戴孫先生的話,恐怕孫先生已經主動退出黨魁之爭了。來之前孫先生曾囑咐過我,若是總司令支援陶先生出任黨魁,那麼請總司令迅速拍發通電,那樣一來,陳英士等人應該可以知難而退了。”
趙北與譚人鳳均感驚訝,不過兩人倒是都沉得住氣,沒再追問,譚人鳳皺眉思索,趙北也是心念電轉。
同盟會與光復會貌合神離,這是事實,並不會因為熊成基與宋教仁的奔走而改變,兩個革命組織只是因為遭遇了相同的敵人才決定聯手,實際上,在趙北看來,如果不是袁世凱急著想裁軍的話,同盟會與光復會也不會這麼快就決定推舉黨魁。
按照趙北最初的戰略構想,他希望袁世凱仍像歷史上那樣將以同盟會為首的南方革命勢力視為主要對手,讓雙方鷸蚌相爭,總司令才能漁人得利,但是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蘄州事變”之後,趙北一系列的動作固然爭取了民心、鍛鍊了民氣,但是同時也不得不使自己跳到前臺,與袁世凱正面交鋒,雖然雙方都表現得較為剋制,但是袁世凱畢竟混跡政壇多年,不可能看不清楚總司令已有尾大不掉之勢,所以,現在的袁世凱心目中到底誰才是最危險的敵人確實不好說,萬一袁世凱調過頭來先對付趙北,那麼漁人得利的就是同盟會那幫人了。
所以,在趙北看來,現在最好的應對措施就是將同盟會和光復會撮合到一起,組成一個政治上的聯盟,縱然是鬆散的聯盟,但只要它能給袁世凱製造麻煩、吸引北洋火力,這就足夠了,何況,“國會鬥爭”本來就是趙北確定的對袁鬥爭手段之一,中樞不比地方,地方議員好控制,但國會就不是那麼好控制了,這涉及的是各地方之間的利益角逐,東部與西部,沿海與內陸,誰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利益,政治鬥爭永遠是經濟利益的表現。
但是撮合歸撮合,立場卻不能搞錯,這個時候一定不能站錯隊,作為一個光復會員,趙北只能支援光復會的主張,絕對不能去支援同盟會,本來他就不是同盟會員,又在“擁戴”袁世凱的問題上與同盟會的部分高階幹部有過齟齬,所以就算他轉變立場去支援同盟會,也無法取得同盟會的信任,但是如果支援光復會那就不一樣了,此舉只會進一步加強光復會成員對他的好感,同時也能消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