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鄭孝胥說道:“有個洋人的帽子戴著,辦起事情來自然方便許多,大人便是虛與委蛇一下又何妨?”
岑春煊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抬手指了指庭院邊的那間棋室。
“你先去棋室裡坐坐,那裡有幾位國手,等我回來,咱們接著再談。”
岑春煊走後,鄭孝胥便在棋室觀棋,不過並沒有看多久,岑春煊很快就折返,神情很是古怪。
“大人,何事?”鄭孝胥問道。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
岑春煊領著鄭孝胥去了書房,將一封信交給對方。
“這信是那河南縣令帶過來的,是聯合陣線委員長趙振華的親筆信,趙振華邀我加入聯合陣線,還許諾讓我做庶務委員會的委員。”
岑春煊的話讓鄭孝胥很是驚訝,將那信匆匆掃了幾眼,問道:“聯合陣線所圖為何?”
“此事機密,你不可與外人講。聯合陣線想請我去趟山西,策動山西地方官反袁。”
鄭孝胥愕然道:“如此說來,聯合陣線這是想借重大人的威望,倒是與盛宣懷那幫人的想法差不多。”
岑春煊沉吟道:“豫南一仗,袁世凱威風掃地,聯合陣線不把他放在眼裡,盛宣懷那幫人也打算把他踢出北洋。如此看來,現在的袁世凱,那就是四面楚歌啊。”
第353章 四面楚歌(下)
四面楚歌。
岑春煊形容得不錯,現在的袁世凱,確實是四面楚歌,空前孤立。
北洋南進第二軍在豫南的全軍覆沒,不僅使北洋軍外強中乾的真實戰鬥力曝光,而且也使這支軍隊的最高統帥袁世凱威風掃地。
面對四面楚歌的危急局面,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這信陽之戰恐怕就是袁世凱的滑鐵盧。
最近幾天以來,袁世凱一直寢食不安,他現在的焦慮不僅僅是放在軍事上,而且也放在政治上。
豫南戰敗的訊息傳出之後,各方反應逐漸明朗:
在國外,英國、日本雖然繼續支援北洋主宰中國中樞權力,但是他們卻在經濟上卡住了北洋的脖子,斷絕了對北洋的金融借款,使北洋軍的軍餉籌集非常困難,而德國、美國已透過報紙表達了它們對於中國動盪局勢的不安,而且借記者和評論家的口,將造成這種動盪局面的罪魁禍首直指袁世凱,顯然,在對華立場上,列強的分歧進一步擴大,如果說過去列強只有一個北洋集團可以選擇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又有了一個新的“代理人”人選,那就是聯合陣線,如果北洋集團不能滿足他們的貪婪胃口和野心,那麼,他們肯定會去支援聯合陣線,這是國際政治搏弈,與“友誼”、“邦交”無關,只與國家利益有關。
在國內,袁世凱的敵人因為聯合陣線軍事上的大勝利而歡欣鼓舞,聯合陣線作為一個新的強大軍政力量迅速崛起,而且正在快速擴充他們的政治實力,雖然聯合陣線口口聲聲要與北洋集團舉行和平談判,但是他們的軍事行動卻沒有停止,不僅河南前線仍在戰鬥,而且其它方向的聯陣部隊也明顯加強了攻擊企圖;另一方面,作為袁世凱曾經的政治盟友,一些人見風使舵,準備與袁世凱劃清界線,甚至打算搶班奪權,這群人裡的代表人物就是盛宣懷,他們正在密謀進行一次“內部鬥爭”,用“和平手段”將袁世凱趕下臺去,另換一位北洋領袖,而他們選好的人選就是袁世凱的把兄弟徐世昌;最讓袁世凱感到憂慮的是,原來的那些騎牆派也因為北洋軍在豫南的戰敗而開始倒向聯合陣線,安徽都督薑桂題、河南都督趙倜已先後拍發通電,宣佈“起義”,加入聯合陣線,武裝反袁,這些人的行動不僅進一步加強了聯合陣線的軍事與政治力量,而且也起到了風向標的作用,即使是那些政治嗅覺不怎麼敏感的人也看出袁世凱現在的窘境了。
國外與國內的政治困境加在一起,使袁世凱夜不能寐、食不甘味,短短几天工夫,竟如衰老了十幾歲一樣,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就連日常國務會議也沒有精力主持了,都是委託趙秉鈞、蔡廷乾等人主持,而他本人,則基本上就呆在總統府小書房裡,與另外幾名親信商議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
目前最重要的問題是如何消弭“內患”,內患一除,北洋上下才能堅如磐石,內患不除,這北洋就是一盤散沙,但是在此之前,最最緊迫的事情是如何應對聯合陣線的北伐兵鋒。
袁世凱對於盛宣懷等人的背叛行為是咬牙切齒的痛恨,現在北洋這個集體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那幫人不僅不想著如何幫助領袖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