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2 / 4)

小說:尤利西斯 作者:辣椒王

,我的孩子,為我祈禱吧。”然而她們在生活中有那麼多憂慮,那麼多操心的事兒,可憐的人們。

廣告牌上的尤金·斯特拉頓先生咧著黑人的厚嘴唇,朝康米神父作出一副怪相。

康米神父想到黑、棕、黃色人種的靈魂啦,他所做的有關耶穌會的聖彼得·克萊佛爾和非洲傳教事業的宣講啦,傳播信仰啦,還有那數百萬黑、棕、黃色的靈魂。當大限像夜裡的小偷那樣忽然來到時,他們卻尚未接受洗禮。康米神父認為,那位比利時耶穌會會士所著《選民之人數》一書中的主張,還是入情入理的。那數百萬人的靈魂是天主照自己的形象創造的。然而他們不曾(按照神的旨意)獲得信仰。但他們畢竟是天主的生靈,是天主所創造的。依康米神父看來,讓他們統統沉淪未免太可惜了,而且也可以說是一種浪費。

康米神父在豪斯路那一站下了車。售票員向他致敬,他也還了禮。

馬拉海德路一片寂靜。這條路和它的名字很合康米神父的心意。馬拉海德喜洋洋,慶祝鐘聲響啊響。馬拉海德的塔爾伯特勳爵,馬拉海德和毗鄰海域世襲海軍司令的直系繼承者。緊接著,徵召令下來了。在同一天,她從處女一變而為妻子和遺孀。那是世風古樸的半月,鄉區裡一片歡快,是效忠爵爺領地的古老時代。

康米神父邊走邊思索著自己所著的那本小書《爵爺領地的古老時代》以及另一本值得一寫的書,關於耶穌會修道院以及莫爾斯沃思勳爵之女——第一代貝爾弗迪爾伯爵夫人瑪麗·羅奇福特。

一個青春已逝、神色倦怠的夫人,沿著艾乃水湖畔踽踽獨行。第一代貝爾弗迪爾伯爵夫人神色倦怠地在蒼茫暮色中仿徨。當一隻水獺躍進水裡時,她也木然無所動。誰曉得實情呢?正在吃醋的貝爾弗迪爾爵爺不可能,聽她懺悔的神父也不可能知道她曾否與小叔子完全通姦,曾否被他往自己那女性天然器官內射精吧?按照婦女的常情,倘若她沒有完全犯罪,她只須不痛不癢地懺悔一番。知道實情的,只有天主、她本人以及他——她那位小叔子。

康米神父想到了那種暴虐的縱慾,不管怎麼說,為了人類在地球上繁衍生息,那是不可或缺的。也想到了我們的所作所為迥乎不同於天主。

唐約翰·康米邊走路迫在往昔的歲月裡徘徊。在那兒,他以慈悲為懷,備受尊重。他把人們所懺悔的樁樁隱秘都銘記在心頭;在一間天花板上吊著累累果實、用蜜蠟打磨的客廳裡,他以笑臉迎迓貴人們一張張笑容可掬的臉。新郎和新娘的手,貴族和貴族,都透過唐約翰·康米,將掌心疊放在一起了。

這是令人心曠神怡的日子。

隔著教堂墓地的停柩門,康米神父望到一畦畦的捲心菜,它們攤開寬綽的下葉向他行著屈膝禮。天空,一小簇白雲彩映入眼簾,正徐徐隨風飄下。法國人管這叫毛茸茸的。這個詞兒恰當而又樸實。

康米神父邊誦讀日課,邊眺望拉思科非上空那簇羊毛般的雲彩。他那穿著薄短襪的腳脖子被克朗戈伍斯田野裡的殘梗亂茬刺得癢癢的。他一面誦著晚課,一面傾聽分班排遊戲的學童們的喊叫聲——稚嫩的嗓音劃破傍晚的靜謐。當年他曾經當過他們的校長。他管理得很寬厚。

康米神父脫掉手套,掏出紅邊的《聖教日課》。一片象牙書籤標示著該讀哪一頁。

九時課。按說應該在午飯前誦讀的。可是馬克斯韋爾夫人來了。

康米神父悄悄地誦畢《天主經》和《聖母經》,在胸前面個十字:天主啊,求你快快拯救我!

他安詳地踱步,默誦著九時課,邊走邊誦,一直誦到心地純潔的人有福了的第Res節:

你法律的中心乃是真理;

你一切公正的誡律永遠長存!

一個漲紅了臉的小夥子從籬笆縫隙間鑽了出來。跟著又鑽出一個年輕姑娘,手裡握著一束搖曳不停的野雛菊。小夥子突然舉帽行了個禮,年輕姑娘趕忙彎下腰去,緩慢仔細地將巴在她那輕飄飄的裙子上的一截小樹枝摘掉。

康米神父莊重地祝福了他們倆,然後翻開薄薄的一頁《聖教日課》:Sin。

有權勢的人無故逼迫我,但我尊重你的法律。

***

科尼·凱萊赫合上他那本長方形的流水帳簿,用疲憊的目光掃了掃那宛如哨兵般立在角落裡的松木棺材蓋兒一眼。他挺直了身子,走到棺材蓋兒跟前,以它的一角為軸心,旋轉了一下,端詳著它的形狀和銅飾。他邊嚼著那片乾草,邊放回棺材蓋兒,來到門口。他在那兒把帽簷往下一拉,好讓眼睛有個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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