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文曾請教過李玉俠,法文請教過夏玫,義大利文請教過呂同六。古漢語方面請教過吳小如教授。另外,還零零碎碎地麻煩過許多搞其他語種的朋友。這裡就不一一列名致謝了。
正因為此作十分艱澀,我們既要忠於原作(潔若一向主張一個零件也不丟),又想譯得流暢些。譯竣之後,我們對自己的譯文放心不下,於是請丁亞平和商容在完全拋開原作的情況下,幫我們全文重點地通讀了一遍。第十四章半文半白部分則請孫達先及宋紅二位分別通讀了一遍。他們都是忙人,但都擠出時間提了寶貴的意見。
在版本方面,我們還要感謝四十年代我留英時的老友蘇珊·威廉斯…埃利斯(Susan Williams…Ellis)。她曾幾次替我們搜尋有關喬伊斯的新著,航空郵寄到北京來。此外,美國米蘇理大學瑪麗·雷戈(Mary Lago) 教授也把她收藏的有關《尤利西斯》的書全寄給我了。新華通訊社的英籍專家盧貝斯(Lew Baxter)、美籍專家巴德(Bud Nathans) 和老同事李文俊在版本方面也幫過大忙。我在國外的兩個兒子馳及桐也在這方面出了不少力。
陳恕教授的那部《導讀》與我們的翻譯同步進行。在斟酌譯文時,得到他不少幫助。我們之間的聯絡工作,都是由我身邊的青年朋友傅光明跑的腿。他還替我們一趟趟地跑圖書館查詢版本,複製資料。他做事總是那麼細心,一絲不苟。
潔若的弟弟文學樸和弟媳李書元,宋凱以及潔若的老同事楊毓如也從始至終幫了大忙,大部分稿件是他們謄清的,有時還做些統一名詞或查對工作。
想想看,倘若不是有這麼多位的熱情幫助,光靠我們兩人,是完不成任務的。為此,我們在這裡謹向上述各位表示衷心感謝。
最後,還有一位應該感謝的,就是去年今天辭世的三姐常韋。我們之所以把這本書獻給她,正是因為倘若沒有她作為強大後盾,當初我們根本就不敢去接受這麼重的一項任務。
1994年1月15日
第一章
體態豐滿而有風度的勃克·穆利根從樓梯口出現。他手裡託著一缽肥皂沫,上面交叉放了一面鏡子和一把剃鬍刀。他沒繫腰帶,淡黃色浴衣被習習晨風吹得稍微向後蓬著。他把那隻缽高高舉起,吟誦道:
我要走向上主的祭臺。
他停下腳步,朝那昏暗的螺旋狀樓梯下邊瞥了一眼,粗聲粗氣地嚷道:
“上來,金赤。上來,你這敬畏天主的耶酥會士。”
他莊嚴地向前走去,登上圓形的炮座。他朝四下裡望望,肅穆地對這座塔和周圍的田野以及逐漸甦醒著的群山祝福了三遍。然後,他一瞧見斯蒂芬·迪達勒斯就朝他彎下身去,望空中迅速地畫了好幾個十字,喉嚨裡還發出咯咯聲,搖看頭。斯蒂芬·迪達勒斯氣惱而昏昏欲睡,雙臂倚在樓梯欄杆上,冷冰冰地瞅著一邊搖頭一邊發出咯咯聲向他祝福的那張馬臉,以及那頂上並未剃光、色澤和紋理都像是淺色橡木的淡黃頭髮。
勃克·穆利根朝鏡下瞅了一眼,趕快闔上缽。
“回到營房去,”他厲聲說。
接著又用佈道人的腔調說:
“啊,親愛的人們,這是真正的克里斯廷:肉體和靈魂,血和傷痕。請把音樂放慢一點兒。閉上眼睛,先生們。等一下。這些白血球有點兒不消停。請大家肅靜。”
他朝上方斜睨,悠長地低聲吹了下呼喚的口哨,隨後停下來,全神貫注地傾聽著。他那口潔白齊整的牙齒有些地方閃射著金光。克里索斯托。兩聲尖銳有力的口哨劃破寂靜回應了他。
“謝謝啦,老夥計,”他精神抖擻地大聲說。“蠻好。請你關上電門,好嗎?”
他從炮座上跳下來,神色莊重地望著那個觀看他的人,並將浴衣那寬鬆的下襬攏在小腿上。他那鬱鬱寡歡的胖臉和陰沉的橢圓形下顎令人聯想到中世紀作為藝術保護者的高僧。他的唇邊徐徐地綻出了榆快的笑意。
“多可笑。”他快活地說。“你這姓名太荒唐了,一個古希臘人。”
他友善而打趣地指了一下,一面暗自笑著,走到胸牆那兒。斯蒂芬·迪達勒斯爬上塔頂,無精打采地跟著他走到半途,就在炮座邊上坐下來,靜靜地望著他怎樣把鏡子靠在胸牆上,將刷子在缽裡浸了浸,往面頰和脖頸上塗起皂沫。
勃克·穆利根用愉快的聲調繼續講吓去。
“我的姓名也荒唐,瑪拉基·穆利根,兩個揚抑抑格。可它帶些古希臘味道,對不?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