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小說:尤利西斯 作者:辣椒王

這樣那樣的缺點,但這個猶太人在為人方面遠比與他妻子勾搭成奸的愛爾蘭人博伊蘭要忠厚善良,有頭腦。他曾領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盲調音師過馬路(第八章),尤其是對青年斯蒂芬·迪達勒斯的愛護,真是感人至深。

在西歐反猶排猶之際,作者偏偏以布盧姆這樣一個匈裔猶太人為此書的主人公,並把他塑造得既富於同情心,又可敬可親,這本身也是他對他那個時代的挑戰。

匈牙利文藝理論家盧卡契(1885一1971)在《小說理論》(1971)中,認為文藝復興後誕生的西方小說,是以探索人類內心世界為主旨的。小說描繪的是內心的探險,也就是靈魂自我尋找的歷程。就英國小說而言,他這一論斷未必能概括十八世紀以來的所有的小說。但本世紀確實有好幾位小說家在這方面進行了大膽嘗試,如法國的普魯斯特,英國的維吉尼亞·吳爾夫和美國的福克納。其中,以喬伊斯的成就最為顯著,影響也最深遠。《尤利西斯》是意識流小說的開山之作。

意識流是十九世紀末西方小說發展起來的一種寫作技巧。這一名詞最早是美國心理學家威廉·詹姆斯在其《心理學原理》(1890)一書中開始使用的,原指人類的意識是流動的,千變萬化,而不是固定的,有條不紊的。後來心理分析家弗洛伊德進而提出意識與潛意識的學說。在文學上,則指小說家不加評論地描繪人物透過聯想、回憶等內在的思想活動,隨時對外界事物所起的反應。也可以稱作內心獨白。

法國作家紀德在一篇關於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演講中,曾指出在十九世紀就已有人用這種內心獨白寫小說了。除了《罪與罰》的作者之外,英國詩人勃朗寧以及美國小說家及詩人愛倫·坡都曾使用過。自然更早還見於莎士比亞的戲劇。狄更斯在小說裡,也曾使用過這種手法。還有一位與喬伊斯同時代的英國女作家多洛澤·瑞查德遜(1873一1957),她著有《朝聖旅程》洋洋十二卷,寫的也都是人物的思緒、印象、回憶和感覺,也都屬於“內心獨白”。

最早啟發喬伊斯從內心來描繪人物的是法國象徵派小說家愛德華·迪雅爾丹(1861一1949)。他曾在所著小說《月桂樹被砍》(1888)中,全面地使用過內心獨白。整部小說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描寫了一位初出茅廬的小夥子邀請一位漂亮女演員赴晚宴,基本上都是內心獨白。喬伊斯是一九0 二年的一天偕一位遏羅(即今泰國)朋友赴音樂會的途中,偶然在火車站上買到此書的。他一口氣讀完,頗受啟發。他從不諱言迪雅爾丹是這一小說技巧的先驅,後來並與之結識。《尤利西斯》的法譯本在巴黎問世時,迪雅爾丹還曾向喬伊斯表示祝賀。但喬伊斯絕不模仿。他在《尤利西斯》中實際上已另闢蹊徑。

內心獨白是指人物想表達什麼,不說出來,只在心裡想,然而還是有條不紊的。喬伊斯筆下的意識流則捕捉人物頭腦中那毫不連貫,變幻無常,東一鱗西一爪的思緒。它凌亂蕪雜,漫無邊際。令人驚奇的是,這部主要以布盧姆為主人公寫都柏林幾個市民從早晨八點到午夜共十八小時的活動的小說,一方面紛紛揚揚,而在結構上又是最周密嚴謹不過。

常有人把意識流同心理分析混為一談。其實,心理分析乃屬醫學範疇。當然,文藝批評家也可使用這一方法來分析作品中的人物心態。說來真巧,喬伊斯寫《尤利西斯》時,心理分析在歐洲正方興未艾,而喬伊斯所僑居的瑞士蘇黎世,又正是心理分析大師卡爾·容格(1875一1961)的故鄉。他們兩人有過交往,但是談得並不投機。容格讀完《尤利西斯》之後,曾給作者寫過一封譭譽參半的信,說:“我花了三年時間才讀通它。我很感激你寫了這麼一部大書,我從中獲益不少。但我大概永遠不會說我喜歡它,因為它太磨損神經,而且太晦暗了,我不知你寫時心情是否暢快。我不得不向世界宣告,我對它感到膩煩。讀的時候,我多麼抱怨,多麼咒詛,又多麼敬佩你啊!全書最後那沒有標點的四十頁'按:指第十八章中摩莉的獨白'真是心理學的精華。我想只有魔鬼的祖母才會把一個女人的心理捉摸得那麼透。”容格最後這句話似是稱許,又似是調侃。他說三年才把此書讀通,並非誇大其辭,再也沒有比我們這兩個中譯者更有同感的了。

理直德·凱因在《寓言式的航海家》(1947)一書中,認為“喬伊斯就像十八世紀寫(格列佛遊記)的斯威夫特或後來寫《培爾·金特》的易卜生那樣無情地揭示了社會的病疾。他描寫的是人在空間時間永恆中所走過的道路。他是以顯微鏡般的準確度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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