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充滿了智慧,對誰都不服輸,甚至有些自負。不知何故,今天早晨他的腿跛得格外厲害。“哎呀,下了雨,我的老毛病又犯了,疼死我了。”官兵衛一看見惠瓊,立刻裝作沒事的樣子,哈哈大笑著,把腿往前一伸,才坐下來。“談判好像不怎麼順利,哎呀,真是讓您受累了。”
這個老狐狸——惠瓊想著,悄悄地低下了頭。
“談判到底在哪裡絆住了?世上任何事物都有‘機’,在右府大人到達之前把事情解決……這對毛利一方可是絕好的機會啊,白白放過,豈不可惜——喂喂,都離得遠點,不要靠近!”官兵衛把端著茶水、正要來到面前的侍衛訓斥了一頓。彥右衛門又把談判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惠瓊說,斬殺城主清水宗治,就等於要毛利拋棄其引以為豪計程車道來投降,他無法向毛利方回話。”
“哦。”官兵衛仔細聽完,點點頭,“那麼,蜂須賀大人,能不能請你也離開片刻。”
“這大概用不著吧。”惠瓊插了一句,官兵衛卻擺了擺手:“不,說不定待會兒官兵衛會和大師動起刀子來,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一對一,也公平啊,所以……”
惠瓊不禁哈哈大笑。
彥右衛門離去後,二人相視一笑。但這決不是親近的笑,而是雙方相互猜度、毫不讓步的微笑,是展示堅強鬥志的微笑。
“為了大師自己在這一帶出人頭地,您也得和我握手言和啊。大師也當是個有胸有懷的高僧。”
“呵……”惠瓊眼中現出逼人的光芒,“貧僧不敢說胸中決無野心,可是,黑田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您這麼急著要跟我議和呀?”
“哈哈……您認為會發生什麼呢?以您的眼力,不會看不出吧?”
“此事純屬機密,不能洩露?”
“不,不。”官兵衛若無其事地擺擺手,“如果事成,隨時可以向您透露,可我還沒有這個自信。洩露給您,是對您的脅迫。萬一向您洩露了,您卻仍然不答應,那您還讓我活著回去嗎?哈哈……”
“說得有理,的確不正常,哈哈哈……”惠瓊也笑了,“這是貧僧太過草率了。總之,現在已是無論如何也要達成協議、必須退兵……因此,談判的準備,真須充分啊。”
“對,說的是,說的是。”官兵衛又樂呵呵道,“只要您答應了,您就可以自由進退了。我們只不過是想借助您除掉清水宗治一人而已。您看,就這樣!”
說著,他放肆地露出醜陋的肚皮來讓惠瓊看,還帶著半戲弄半威脅的眼神,給惠瓊施禮。
惠瓊不禁叫苦連連。如不答應,恐他很難活著離開這裡。雖說不怕死,他卻的確發現發生了大事。惠瓊被一種強烈的慾望驅使,一心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羽柴大人真幸運,有一個令人羨慕的謀士啊。”
“不敢當,不敢當。”
官兵衛苦笑了一下,“我是外強中乾。沒有別的,官兵衛就憑著正直這種利器,除去這些,我只是個無謀的小男子。”
“大人此言差矣。”惠瓊滿懷感慨,“以前,你們有竹中半兵衛這把寶刀,竹中故去後,又有了黑田這杆槍,真是太幸運了。”
“大師,為了我方的幸運,請您幫幫我們。”
“為了什麼?”
“想必大師對我們主公崇敬有加,這便是您的一個機會,也是為了毛利一方好。”
正在這時,這間遠離人家的小屋的周圍,突然人喊馬嘶。
“怎麼回事?”
“是羽柴大人巡營。總之,今晨得快點了結此事。”官兵衛察覺到惠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正如大師察覺,這些都是故意做給大師看的。大師且看。”言罷放肆地笑了。
其實屋內的人早已心知肚明,而屋外的人不知是否明瞭屋裡發生何事。
只見晨風中旌旗招展,踩著重重疊疊的馬蹄印,秀吉威風凜凜地率領著一百多名旗本大將,高聲喊喝:“家政辛苦了。有沒有發現異常?”
“稟告大人,沒有。”
“哦。右府大人就在今明兩天到達。要站好崗,不得麻痺!”
“。”
小屋裡,官兵衛比惠瓊還覺得好笑,聳著脖子,呵呵笑個不休。“現在太陽剛剛出來,從城那邊看過來,一定是萬馬奔騰、無比壯觀。”
“黑田大人。”
“何事?”
“羽柴大人剛才說今明兩天,右府大人就要抵達了。”
“是。”
“羽柴大人剛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