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佩奇金馬上項了一句。
“傑米,你在想什麼?”
“白血球計數下降,還有其他一些指標,都表明他受到了輻射。體溫過低會掩蓋嚴重的症狀。”詹姆森突然盯著蘇聯人。“先生們,我們必須知道,他是不是在一艘核潛艇上?”
“是的。”斯米爾諾夫回答,“他是在一艘核動力潛艇上。”
“傑米,把他的衣服拿到放射科,讓他們檢查一下釦子、拉練,還有任何金屬的物體,證實一下是否已受沾染。”
“是。”詹姆森去拿病人的衣物。
“我們可以參加嗎?”斯米爾諾夫問。
“可以,先生,”泰特答覆他們,心想,這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啊。這個小夥子不得不離開一艘核潛艇,不是嗎?這些人為什麼不把這事立即告訴他呢?難道他們不想讓小夥子痊癒嗎?
佩奇金在考慮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們難道不知道他是從一艘核動力潛艇上下來的嗎?當然——他一直想讓斯米爾諾夫裝著漏嘴說出這個人是從一艘導彈潛艇上落水的。他們想用這個受輻射汙染的事來攪混這個問題。這對病人不會有傷害,倒可給他的的階級敵人制造點混亂。很聰明,他一直認為美國人很聰明。他一小時後就該向大使館報告了——報告什麼呢?他怎麼才能知道這個水兵是誰呢?
諾福克海軍艦船修造廠
美國“伊·艾倫”號導彈潛艇韶華已逝,行將走完它的歷程。它於1961年服役,載著海上發射的“北極星”彈道導彈,在茫茫不見太陽的海域中無休止地進行巡邏,為全艇官兵和國家服務了20多年,現在已達到投票年齡了。而這對潛艇來說,則意味著很老了。它的導彈管已經裝滿了壓艙物,幾個月以前就封上了。在五角大樓的官僚們討論它的未來期間,它身邊只剩了一個象徵性的維修隊。有人曾談到用複雜的巡航導彈系統把它改造成象俄國新“奧靳卡”級那樣的核動力導彈潛艇,但最後認為那樣做耗資太大。“伊·艾倫”號的工藝是20多年前的老工藝。它的S5W反應堆年頭太久了,無法再用。幾十億箇中子核輻射曾轟擊過它的金屬密閉殼及內部裝置。最近的試驗分析表明,金屬的特性已因過時而變質,變得極度脆弱易損。整個系統頂多再能用三年,換新的反應堆耗費太大。“伊·艾倫”號巳衰老,註定要完蛋了。
維修隊是由它的最後一個作業班組成的,主要是些即將退休的老把式,摻上一些需要學習維修技術的小青年。“伊·艾倫”號作教學之用還是滿可以的,特別是用來學習維修,因為它的許多裝置都已陳舊而不能利用了。
加勒裡將軍那天一早就登上這艘潛艇。軍士長們都認為這種情況特別不妙。許多年前,他曾是它的第一任艦長,每當艦艇要報廢之前,艦隊司令們總要來看看他們早年指揮過的艦艇。他認出了一些老軍士長,問他們這艘潛艇還有沒有可用之處。對一個愛它計程車兵來說,軍士長們做了肯定的答覆。一艘潛艇在水手們的眼中不光是一部機器。在同一個艦船修造廠,按同樣的設計圖,由同樣的一批人建造的一百條艦船中,每一條都有自己的特性——說實話,大多數是些不好對付的特性。但是,當它的水手們熟悉掌握了這些特性後,每每談及時,特別是在回憶時,都是很動感情的。加勒裡將軍在“伊·艾倫”號上從頭至尾走了一遍,停下來用他那患了關節炎而骨節腫大的雙手撫摸著他曾使用過的潛望鏡,他曾用它來證實在這鋼體之外確實還存在二個世界,還難得地用它來策劃對追逐他潛艇的艦隻或路過的油船進行“攻擊”,不過這些都是演習。他在“伊·艾倫”號上當過三年艦長,曾交替使用自己和其他軍官的水兵,設法駛出了蘇格蘭霍利灣。他心中想,那真是—段美好的時光。視野多麼開闊,比坐在辦公室看著一群沒精打采的助手跑來跑去強多了。這是海軍的老章程,要麼升上去,要麼離開。當你真正熟悉掌握了而且真正愛上了某件東西時,那件東西也就離開了你。這有助於鍛鍊組織意識。你得把位子讓給後來的年輕人——但是,天哪!要是能再年輕起來,指揮一艘新艦該有多好啊。而現在,他只有這個機會,對諾福克的這個光禿禿的老傢伙作一次禮節性訪問,看上幾小時。
它會幹好的,加勒裡知道。它會出色地完成使命的。他曾希望他的戰艦不是這樣的結局,但是,當你面對現實時,一艘戰艦得到體面結局的情況是極為少有的。納爾遜的“勝利”號,即在波士頓海港的“憲法”號,是唯一得以儲存下來的戰艦,受到了榮譽待遇。大多數戰艦都被作為目標給擊沉,或是被拆散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