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民航班機他決不再害怕了。
機頭向下傾斜了大約20度,象是在向著一個目標徑直飛去,開始降落了,這是航空母艦飛行行動中最危險的時刻。他想起越南戰爭期間的一份研究報告說過,航空母艦飛行員身上裝備有袖珍心電圖描記器,監測心動緊張狀況,其結果使許多人感到意外,他們神經最緊張的時刻並不是在遭到射擊的時候,而是在向航空母艦上降落的時候。特別是在夜間降落的時候。
天啊,還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瑞安自言自語著,他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是死是活,幾秒鐘以後就見分曉。
“肯尼迪”號航空母艦的甲板被雨水澆得十分光滑,在風浪中上下不停地起伏著,艦體四周亮著界燈,從機上望去,宛如一個黑洞。在航空母艦上降落,實際上是一次有控制的墜落,為了減輕降落時的千鈞之力,甲板上裝有巨大的起落架支柱和減震器。飛機向甲板衝下去,機身猛烈地震動著,最後被攔阻索擋住,停了下來。終於降落了,安然無恙,但願如此。過了一會兒,飛機又開始向前移動,邊滑動邊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瑞安發現這種聲音是機翼向上折起時發出的。剛才在機上,他可沒有想到還會有機翼脫落這種危險,不過到頭來都是同樣下場。飛機終於完全停止了。接著後艙門開啟了。
瑞安解開安全帶,急不可待地站起來,一頭撞到了低矮的機頂上,顧不上達文波特了,他把帆布包緊緊抓在胸前,急急地衝出了後艙門。他四周看了看,一個身穿黃襯衣的艙面水兵正向他示意,讓他到“肯尼迪”號司令塔去。雨下得很猛,他雖然看不見卻能感覺出海浪足有15英尺高,航空母艦仍在風浪中前進。他向50英尺外一個敞著門亮著燈的艙門跑去,在那兒等達文波特趕上來。少將並沒有奔跑,而是邁著標準的30英寸的步子,保持著一個將級軍官應有的尊嚴。瑞安暗暗想,他們此行是半秘密性質的,因而聽不到水手長的哨子聲,也看不到艦上儀仗隊,達文波特可能因此感到心中不快吧。艙門內站著一名海軍陸戰隊下士,下穿條紋藍褲,上著卡其布襯衣,打領帶,還繫著一條雷白的手槍帶,向他倆敬禮歡迎。
“下士,我要見佩因特將軍。”
“將軍在司令艙裡,先生。需要派人帶你去嗎?”
“不用了,小夥子,我以前指揮過這艘軍艦。跟我來,傑克。”瑞安只好提著兩個人的帆布包。
“天哪,先生,你以前也吃過這碗飯?”瑞安問道。
“夜裡在航空母艦上降落?當然是,足有200多次。這有什麼了不起,”達文波特看來沒有料到瑞安會對此感到害怕。瑞安認為他這是故作姿態。
“肯尼迪”號的內部同瑞安度過他短促軍人生涯的直升飛機突擊艦“關島”號很相似。仍是常見的海軍迷宮,鋼製艙壁和一排排管道。所有東西都塗上了一層暗青灰色。管道上有幾條色帶和模印的縮寫字母,大概只有這艘艦上的人才知道它們的含義。瑞安認為,這些東西就象是新石器時代的巖洞壁畫。達文波特帶著他穿過一個走廊,拐了一個彎,走下一個全鋼的梯子。梯子很陡,他差一點摔跟斗。然後他們又穿過一條走廊、又拐了一個彎。此時瑞安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最後,他們來到一個門前,一名站崗的海軍陸戰隊中士向他們行了一個漂亮的軍禮,然後為他們拉開門。
瑞安跟著達文波特走了進去,眼前的景象使他驚訝不已。“肯尼迪”號的司令艙簡直就象比肯山大樓的豪華房間,右邊是一幅整牆壁畫,畫面之大足以裝飾一間寬大的起居室;其他牆上分別掛著五、六幅油畫,其中一幅是與這艘航空母艦同名的約翰肯尼迪總統的畫像。牆上裝飾著華貴的鑲板;甲板上鋪著厚厚的深紅色地毯,擺設著純民用的櫟木傢俱,鋪上錦緞,一派法國式的鄉土風格。如果不抬頭看看天花板下一排排灰色的管道。簡直難以想象這是在一艘軍艦上。這些管道同整個房間顯得格格不入。
“啊,查理,你好啊!”喬舒亞·佩因特少將從隔壁一間房裡走進來,一邊用毛巾擦著手上的水,一邊問道:“一路順風嗎?”
“有點搖晃,”達文波特照實直說。他們握握手。“這位是傑克·瑞安。”
瑞安對佩因特久聞其名,但從未見過面。越南戰爭時期,他當過“鬼怪”式飛機的駕駛員,後來寫過一本論述實施空戰的書,叫做《稻田攻擊》。這是一本描寫真實的書,並非那種譁眾取寵之作。他個子矮小,好動,體重不超過130磅。他通曉戰術,為人正直不阿。
“是你的部下,查利?”
“不,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