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眼睛睜得大大的,再也沒有閉上。嘴上翻著泡沫,他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捂在肚子上的兩隻手滑了下來。瑞安在他脖子上按了一下脈,脈搏已經停止。
“對不起。”瑞安伸出手去幫助死者閉上眼睛。他感到抱歉——為什麼?他的前額上冒出了小小的汗珠,他在槍戰時凝聚起來的力量這時全沒了。他突然感到—陣噁心。“啊,天哪,我要——”他趴在地上大吐起來,吐出來的東西從艙板格子的空檔中漏到10英尺下面的下層艙板。他嘔吐了足有一分鐘,比他感到口乾的時間要長得多。在他站起來之前,不得不又吐了好幾次,把嘴裡最難聞的東西吐乾淨。
精神上的過度緊張和過度激動使他感到頭暈,他搖晃了幾下腦袋,但仍凝視著躺在腳邊的死人。是清醒過來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拉米烏斯的大腿捱了一槍,傷口在流血。他的雙手捂在傷口上,沾滿了血,但看起來傷勢不重。要是大腿的動脈被打斷的話,他早就沒命了。
威廉斯上尉的頭部和胸部中了彈,他仍在呼吸,但昏迷不醒。他頭部只是擦破了點皮,胸部的傷離心臟很近,發出吸氣似的聲音。卡馬羅夫不走運,一顆子彈從他鼻粱上穿進去,他的後腦瓢開了花,一片血跡。
“天哪!為何沒有人來幫幫我們呢!”這個想法一闖進他的腦子,他就說了出來。
“艙壁的門都關著呢,瑞安。有——你們管它叫什麼來著?”
瑞安朝艦長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內部電活裝置。“按哪個鈕?”艦長豎起兩個手指。“控制室,我是瑞安。我這裡需要你們來幫忙,你們的艦長被打傷了。”
用俄語回答的聲音很激動。拉米烏斯大聲說話,為的是讓他們聽到。瑞安看看那個導彈導管,那名特務使用的是一盞工作燈,它的樣子同美國的一樣:一個金屬容器內裝上一個燈泡,前面網著鐵絲。通入導彈導管的門開著,門裡面有一個小一些的閘門也開啟了,它顯然是通向導彈本身的。
“他在幹什麼,是想引爆彈頭?”
“不可能。”拉米烏斯說。說話時傷口顯然很痛。“那些火箭彈頭——我們管這叫做特別保險。那些彈頭不能——不能發射。”
“那他在幹什麼呢?”瑞安走到導彈導管跟前去。艙板上有一個橡皮囊似的東西。“這是什麼?”瑞安用手把它撿起掂了一掂。這是橡皮或人造橡皮做的,裡面有個金屬或塑膠做的框架,一個角上有個金屬乳狀物,還有一個套口。
“他是在對導彈搞什麼名堂。但是他又拿了個應急逃逸裝置,打算逃離潛艇,”瑞安說。“啊,天啊!一個定時器。”他彎下身去撿起工作燈,把它開啟,然後站回原處,嚮導彈導管內望去。“艦長,裡頭是什麼?”
“那是——制導裝置裝置,裡面有部電子計算機指導火箭如何飛行。這個門——”拉米烏斯的呼吸愈來愈困難,“——是軍官可以進去的入口處。”
瑞安從入口處向裡面望去。他看到裡面有一大堆各種顏色的電線和電路板,它們連線的式樣他從未看見過。他伸出手去,撥開一半電線,希望能找到一隻用電線把一些炸藥塊聯上的正在走動的鬧鐘。但是他沒有找到。
現在他該怎麼辦?那個特務已經搞了些名堂——但究竟是什麼呢?他幹完了沒有呢?瑞安又怎麼能知道呢?他無法知道。他的一部分大腦直叫他想想辦法去幹點什麼,而另一部分則在說瘋子才會去幹呢。
瑞安用牙齒咬住工作燈的橡皮把,雙手伸進位制導裝置裝置。他抓住兩把電線,猛地拉了出來。只有幾根電線散開了。他放開了一團,集中檢查另一團。一束塑膠和銅做的絕緣套管散開了。他再去檢查另一團。“啊呀!”他被電打了一下,嚇得透不過氣來。永生的時刻即將到來,他等著給炸成碎片。但是沒有發生什麼事。還有許多電線要拉出來。不到一分鐘時間,他把他看到的同六塊小線路板連在一起的每一根電線都扯斷。隨後用工作燈敲打凡是他認為能打碎的東西,直到制導裝置裝置看上去象他兒子的玩具箱似的——全是一些毫無用處的碎片。
他聽到人們跑進艙來。鮑羅丁跑在最前面。拉米烏斯示意他向瑞安和那個已經死去時特務身邊走去。
“蘇迪茨?”鮑羅丁說。“是蘇迪茨嗎?”他看著瑞安。“他是炊事員。”
瑞安從艙板上撿起手槍。“這就是他的全部食譜。我想他是名軍事情報總局的特務,他想要炸死我們。拉米烏斯艦長,讓我們把這枚導彈發射出去——只是扔掉這個該死的東西,怎麼樣?同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