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辦壞事,甚至反過來安慰我,以一個男人的肩膀默默應對未來的艱難。
心裡又是陣陣的罪惡感,雖說這是為了救他,可我到底還是對他用了心機,把有意的反間之計,輕輕說成了一個痴心女子弄巧成拙的小聰明。
罷了,罷了,我只在下半輩子加倍對他好,算作彌補好了!
回到張牢頭他們的屋裡,張牢頭並不放心我繼續混在牢中,只借口酒喝得多了,到外面吹吹風,扶了我往外便走。大約張牢頭平時大咧慣了,人緣亦好,守兵們只是嘲笑一番,也不細查,由我們悄悄出了大牢。
才過了轉彎處,便見白瑪急急奔過來,抱住我小心張望著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搖頭笑道:“沒事!”
這時蘇勖、頓珠等亦從暗處走了出來,跟我見禮。
張牢頭向著蘇勖笑道:“蘇大人,小人幸不辱命!”
蘇勖輕笑道:“張牢頭的這份恩情,蘇勖記下了!改日必當補報!”
我以目注頓珠。頓珠忙取過一袋沉甸甸的物事塞入張牢頭懷中,道:“大人,多謝對咱家小姐的一路照顧了!”
張牢頭知道必是銀錢,嘻嘻笑著接過開啟,只看了一眼便已驚喜叫道:“是黃金!”
那袋黃金,足有二三百兩,只怕抵他十年俸祿了,我微笑道:“大哥,紇幹承基那裡,務請大哥多照應些,聽說近來甚至有人企圖殺他滅口,望大哥平時看守時多留些心,務必保全了他,到時書兒另有重謝!”
張牢頭藏了金子,笑道:“姑娘放心!只要紇幹公子在這獄裡一日,我便可保得他一日平安!”
我點一點頭,略放些心。蘇勖徑送他走了,才對我道:“談得怎樣?”
我嘴角彎過一抹笑意,道:“蘇勖,如果紇幹承基出了獄,我便嫁了他,你說好不好?”
蘇勖怔了怔。
而我本不需要他的回
第四十四章 刺客
回到梅園時天已矇矇亮了。
我精疲力竭,喝了半碗蓮子湯,倒頭就睡。白瑪生怕我勞碌著了,在我睡著時也在幫我揉捏著腿,倒讓我睡得安靜。》
這一覺直睡到向暮時份,只有抹清淡的光暈黯淡地飄在窗紗之上。我伸個懶腰,前夜的疲乏已消逝許多。
而白瑪正好生欣喜站在床邊,手中緊握著封書信,唇角一抹輕淡笑意,道:“小姐,吐蕃遣人送信來了。”
我猛地坐了起來,也不由歡喜,一邊問道:“是絡絡的信麼?”一邊已將書信拿到手中。
果然是絡絡的信。
整整數頁紙,道了離別契闊,相念之情,才淡淡提到一句,說是香巴拉山上的神廟來了位異域神僧,極有神通,已然入住其中。我心中幾乎立時雀躍起來。
香巴拉山上的神僧!
我直覺認定那僧人就是天修大法師的祖師爺!那樣冰寒高冷之地,如非確是有緣人,怎肯輕易住了進去?
這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回去了?我有種立刻牽馬遠走吐蕃的衝動。
回到我所在的時代,和我的母親,還有祖母團聚?還有,還有景謙!
景謙!我的笑容驀地斂住。跨越那麼多年的滄桑,我回到的那個時代,還有原來那美好純淨的愛情嗎?我還能懷著一顆熱烈的心,去擁抱我當日的戀人嗎?
心裡突然就空了,空得似心房給摘了去,怎麼也填不滿。
沒救出的紇幹承基,殷殷待我的容錦城,還有絡絡,戀花,白瑪,頓珠……我真能狠了心盡數舍下麼?
顫抖著手,我將信箋在桌上撫平,再細細看絡絡的信,竟沒有邀請我回吐蕃再赴香巴拉之意。莫非她知道,我留在大唐,雖是山高水遠,可終會有相見之期;而再去香巴拉,可能便是永遠的訣別?
絡絡,絡絡哦!
我將書信小心翼翼疊起,放入懷中,見白瑪一臉好奇正瞪著我,輕笑道:“絡絡想我們了。等此間事了,我們回吐蕃看她去!”
白瑪驚喜叫了一聲,道:“我們真的快回去了麼?”
我瞧她兩眼放光的模樣,不由微笑。大唐再繁華再風雅,在他們眼裡,都不如吐蕃風光綺麗,熟悉可親。水是故鄉甜,月是故鄉明,古來人情便是如此。
而我呢?我的故鄉,到底在大唐,還是在千載以下的二十一世紀?
我仰起頭,想起我和紇幹承基說,我喜歡他;想起我向蘇勖說,我要嫁給紇幹承基。這個念頭,是不是該隨著這封信的到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