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睡下,卻從不動我,說我是他的小妹妹呢!”
她把一綹頭髮慢慢挽上我的頭頂,圈成好看的圓形簪好,微笑道:“他有一次醉了,就告訴我,說我像他的故人。我問他,是不是哥哥的心上人?他只笑笑,不肯說話。”
桃夭彎下她笑嘻嘻的臉,道:“你是不是我紇乾哥哥的心上人呢?”
她的問題居然這麼直白的問出來,絲毫沒有顧忌。這一刻,這個紅妓的眼眸居然純淨無塵,嬌俏小臉寫滿了懇切天真。
這個少女,其實真的還是個孩子呢。
我嘆口氣,拍了拍她的小臉,問道:“你入這一行幾年了?”
桃夭眸子裡的清亮倏地退去,慢慢紅了臉,道:“我從小就在這裡了,原本是服侍姑娘們梳頭更衣的。兩年多前我們這裡最有名的泣紅姑娘給人贖走了,媽媽才把我扶了上來,教我習樂跳舞,陪酒接客。”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啊!紇乾哥哥總說我小,其實我已經不小了。”
十五歲,兩年前才十三歲,就開始接客?我憐惜地看著這無憂的少女:“你這輩子,就在這裡待著了麼?”
桃夭垂下了頭,一面弄著梳子,一面道:“能怎麼著呢?我早早就接過客,不是乾淨身子,最是叫人瞧不起,能給人贖出去好好過日子,便是辛苦些,也是心滿意足了。紇乾哥哥是有心的,很想幫我,可他素來手散,攢不住錢。得等他趁太子高興時,跟太子借一筆錢出來,才好贖我。只不知他幾時能將贖我的銀子籌出來呢。以前的泣紅姑娘卻是清倌人,人們才瞧得起她,今天都做了漢王爺的側妃了。”
泣紅,這是多久之前的名字了?我將玳瑁流蘇嵌寶金步搖深深穿過髮際,道:“泣紅,大約已成了風塵女子中的榜樣了。不知道她自己還記不記得自己青樓裡的那段過去?”
桃夭見我語氣有些冰冷,猶豫道:“小姐不喜歡泣紅姑娘?”
我回望簷頭積雪,無限蕭索地自問道:“我不喜歡她?呵,這個女子,用得著誰去喜歡?”
她和我,都不必誰來喜歡了,愛已很奢侈。於她,已是遙遠的一場夢;於我,也已如夢一樣遙遠。
“你若真想離了這裡時,我叫人來贖了你,也很方便。只是你以後便得跟了我,就沒現在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