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急切,定是有天大的事情發生,問道:“陳尚,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陳尚左右一望,就他和周陽,柳鐵三人,臉一肅,問道:“公子,你實話給我說,你最近有沒有去過仰月樓?”
“仰月樓?去過呀!這又怎麼了?”周陽前幾日逛街,逛到仰月樓,還遇到太子劉榮。
“公子,彌天大禍呀!彌天大禍呀!”陳尚不住跺足。
周陽聽得不明所以:“陳尚,你這話何意?我去仰月樓又不觸犯大漢律法,哪來的禍事?還彌天大禍。”
陳尚長嘆一口氣:“公子,你在仰月樓是不是遇到太子了?是不是跟太子一起去看邀月的歌舞?仰月樓是什麼地方,長安誰個不知?你要去自己去就行了,為何還要唆使太子去?太子能去那種地方嗎?”
“你說什麼?我陪太子去看邀月的歌舞?誰造我的謠?”周陽給他一連串的話說得越發糊塗了。
陳尚不住搖頭,一顆頭顱擺得比落點的鼓槌還要快:“公子,你給我一句實話,究竟有沒有這回事?我要實話!”
“等會!陳尚,你別急,把事兒說清楚。你這麼沒頭沒腦的,我聽著糊塗。”周陽隱約覺得不妙。
“我能不急嗎?這可是天大的事。”陳尚直跺腳,真的是急得不得了:“太子去仰月樓看邀月歌舞的事情,皇上知道了,下旨把太子和慄行抓去了,皇上正在親自勘問。公子,你千不該萬不該,如此糊塗,陪太子去那種汙穢的地方,那不是找禍事麼?這可是天大的禍事,誅滅九族也不是問題呀。”
周陽腦袋嗡的一聲響,難道是館陶公主向皇上稟報的?周陽給她剖析得那麼明白,她不會不知輕重。她真要把此事稟知景帝,那麼她就是景帝所忌之人,連帶會波及到漢武帝。漢武帝若不能登上帝位,阿嬌也就不可能更進一步。
館陶公主雖然驕縱、蠻橫,斷不會做這種事,不會是她。那會是誰呢?難道又是梁王在使壞?十有八九是他,梁王真夠陰損的!
“公子,你說話呀!”陳尚催促起來。
周陽斬釘截鐵的道:“陳尚,我去過仰月樓,只是走到門口,並沒有進去,更沒有陪太子去看歌舞。”
“到了那裡,你還不進去?”這話誰信?陳尚就不信,打量周陽,想找到周陽的破綻。
柳鐵忙證實:“陳大人,那天我陪公子去的。公子在門口遇到太子,還把太子勸走,根本就沒有進去。這是有人誣陷公子。”
陳尚把周陽和柳鐵一通打量,長吁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公子,你是清白的,原本可以向皇上申冤。可是,這種天家秘事,你知道了就是殺身之禍,去了是送死,趕緊逃吧。”
“逃?”周陽聽得直髮愣,絕對不相信這話是從陳尚嘴裡說出來。
“如今,公子要活命,只有逃跑一途了。這是丞相的意思。”陳尚點點頭,肯定一句。不容周陽問話,接著道:“丞相說了,要柳鐵帶你逃走。丞相馬上傳訊給劇孟大俠,你們出了長安之後,劇孟大俠自會來接應你們。有劇孟大俠在,公子一定會平安無事。”
周亞夫雖然不是丞相了,在他心目中仍是丞相,一口一個丞相,叫得好不自在。
“我逃了,你們怎麼辦?”周陽心裡流淌著一股暖流。
“丞相說了,大不了下獄。只要公子活著,比什麼都強。”陳尚重複周亞夫的話,語氣有些沉重:“公子,你可知,這是丞相數十年來,第一次如此枉法,你千萬別辜負了丞相的期望,趕緊走吧。”
“不!”周陽斷然拒絕:“我不僅不能走,還要去面見皇上。”
“你……公子,丞相擔了天大的干係呀。你怎麼這般胡鬧呢?”陳尚急了,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你要是不走,就不要怪我得罪了。”
一拳打向周陽,準備把周陽打暈,強行帶走。卻給周陽格開,柳鐵忙攔住:“陳大人毋急。公子,你是不是有對策了?”
周陽沒說話,輕輕點頭。動作雖輕,卻是不容置疑。
“公子,此是天家秘事,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作證。我相信公子是清白的,可是,縱然公子有一百張嘴,也是無從辯起,還是逃命要緊。”陳尚深知厲害,提醒周陽。
“正因為此事沒有人敢作證,這才是機會!”周陽的話足以把世間最明白的人繞糊塗。
陳尚說得沒錯,這等天家秘事,即使有人知情,也不敢來作證。景帝為了維護天家臉面,會把證人殺死滅口,誰來作證,誰就是找死。世間,沒這種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