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能遇見過吧?越想越怪。
〃因我兩人剛往外走,人尚在洞門以內,禪師尚在座上,佛光未斂,由外不能見內。
她二人又是並肩向湖,背朝我們,看得逼真。只語音甚低,隔得又遠,聽不清說些什麼。
我因此事奇特,便施展我新煉成的有無相神光隱了身形,掩向前去。哪知你這位瞎師姊目力竟比好人還強得多;那位由惡人轉世的道友,也和她一樣機靈。我們如在門內觀察靜聽,倒許能得一點底細。這一近前,我二人的無相隱身竟會被她二人警覺。我原料她不是尋常人物,惟恐驚動,緩緩由林外繞向前去,並沒快走。最可笑是,她們已知我們要去掩聽,表面仍作不知,照樣密談。等我走近,見她們只是互相嘴皮亂動,一句聽不出。我姊姊這回比我聰明,首先發覺蹤跡已露,這等掩人不好意思,將我拉住,不令再進。折向旃檀林內,用心聲傳語,說她們已有警覺,應速收法現身,不可再去。我正疑信參半,忽聽她們語聲傳來,甚是清晰,這才相信。一聽那話,竟似為我而發,雖然不曾指明。大意是說,今日在此相見,俱是有緣,他年有事相訪,當不至於見拒。令瞎師姊還回頭向我們看了看,回答的話,好似關著另一個人,我沒聽出是誰。跟著那道友又向禪師遙拜默祝,然後升空飛去。令瞎師姊與她別時,執手叮嚀,意更關切,卻未隨了同行,只低頭略微尋思,向對林走去,一會走遠。
〃等我二人在林中繞了一轉,因禪師那次升座須在滿湖青蓮齊開之際,雖然花開以前應有祥光湧現奇景,並非說開就開,估量還早,終難斷定何時出現。尤其祥光彩雲一現,便須望湖禮拜,我姊妹恐防錯過時機,不肯走遠。正商量往回繞,就在左近湖濱一帶,賞玩旃檀寶樹的奇姿,望著前面那一大片靈乳澄波相候,忽見她急匆匆,似有意又似無意地由對林迎面走回。姊姊招呼了一聲,她便立定,向我二人致賀,說再有半個時辰,千餘年來只此一次花開見佛的奇景奇緣便要遇上。我先以為她既知底細,又是千年難遇的大福緣,必定在此相候。想起為時尚早,她只是隨緣瞻仰,與我二人不同,禪師今日廣結善緣,來人只要尋到,有求必應,按理,她應抽空往小寒山去,將你接來一同參拜。我們如得家師允准,能往幻波池一行,固可多得禪師法力遙庇,使事情格外順手;萬一家師不允,你如到此,禪師也必另示機宜,或使我姊妹能夠踐約成行,或使諸位姊妹化險為夷,變難為易,均是極好的事。她卻若無其事神氣。我忍不住拿話點她。她雖然不似平日那麼冷冰冰十問九不答,但仍故作不解,拋開正題不答,卻關心我們取寶的事。說花開見佛已是靈景佛緣,屢世難逢,那件七寶金幢更是西方嘛羅偈波提尊者千年前所用降魔至寶,具有無上威力,非同小可。除上面降魔七寶以外,幢頂之上有一鎮幢舍利,務須先期戒備,不可令其飛返西方,此寶方可隨時隨意發揮它的妙用。否則,威力固是極大,一旦施為,至少三百六十里方圓以內的精靈鬼怪,如若躲避不及,或是藏伏之處不在地底十丈以下,必受此寶精光的照,要將功行消去一半。這類異類修成的精怪,多半苦煉多年,並不一定為惡害人,豈不有違佛家度化眾生慈悲之意?這麼一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使用,遇事便要斟酌輕重,多費心力,豈非美中不足?此寶又系經偈波提尊者佛法封鎖,在池中心靈泉穴內,此間又是佛家六大聖域之一,離上面平地數十丈,再加禪師佛法封閉,多高道行的前輩神僧仙長,也未必能算知它的底細。禪師自從降世,便持苦戒,這類至寶奇珍,自不使人得之太易。所以適才雖然詳示機宜,對此一層獨未明言。少時升座出來,已無說話時機,此事全仗自為。她也是剛剛得知底細,因知我二人福緣甚厚,恰巧二次相遇,不然也不敢饒舌。
〃我因她答非所問,對多年患難相共的同門姊妹視若路人,卻對外人的事關心,老大不以為然。她似覺出我有不滿之意,未再往下深說,便自辭去。我倒沒想到她會不等花開見佛便走,所說的話也未留心細聽。還是等她走後,姊姊埋怨我,說此人面冷深沉,但是功力極深,今日看她情景,與前判若兩人,尤其我們對她貌合神離,她焉有不知之理?忽然如此關切,大改常度,內中必有深意。她乃有道之人,表面對人雖冷,與常人刻薄寡情自不相同。我們也是修道多年,如何把看待常人的情理和她計較,豈不可笑?
照她走時情景,分明特為我們而來,所說定有助益。這一犯小孩脾氣,對她輕慢,以致話未說完,便即辭去。花開奇景,曠世難逢,既然知底,不應先走。我們怪她對癩姊姊淡漠寡情,她素來沉默寡言,此去匆匆,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