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數日內將你本身元神化去,異日可以省卻許多阻力。否則到了緊要關頭,一個剋制不了情魔,難免不為所害,那時悔之晚矣!〃當時金須奴一則仗著自己克欲功深,二則不捨五百年苦功,三則知道無論正邪各派仙人成道時均免不了魔頭侵擾。這事全仗自己修為把持如何,到時有無克欲之功。縱舍元丹,在遲五百年成道,仍是一樣難免魔劫。便不願聽從,以致留下這點禍根。那五色淡煙便是那粒內丹所化,無論仙凡遇上,便將本性迷去。
二鳳哪裡禁受得住,當時覺著一股子異香透腦,心中一蕩,春意橫生,懶洋洋不能自主,竟向金須奴身上撲去。神思迷惘中,只覺身子被金須奴抱住,軟玉溫香,相偎相摟,一縷熱氣自足底盪漾而上,頃刻佈滿了全身。越發懶得厲害,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神氣,血脈債張,渾身微癢,無可抓撓。正要入港,又覺金須奴用力要將自己推下床去。暗忖:〃這廝怎這般薄情寡義?〃不由滿腹幽怨,由愛生恨,張開櫻口,竟向金須奴肩上就咬。星眼微睜處,看見金須奴那肩頭竟似削玉凝脂,瓊酥搓就的一般。心剛一動,櫻口業已貼向玉肌,瑩滑香柔,著齒欲噤,哪裡還忍再咬下去,只用齒尖微微啃了一下。愛到極處,如發了狂一般,一雙玉臂更將金須奴摟了一個結實。那金須奴靈元還有一點未昧,正在欲迎欲拒,如醉如醒之時,哪禁得起她這麼一番挑逗,口裡微呻了一聲,長臂一伸,也照樣將她摟了一個滿懷。
二人同時道心大亂,雙雙跌倒在珊瑚榻上,任性顛狂起來。一個天生異質,一個資稟純粹,各得奇趣,只覺美妙難言,甚麼利害念頭,全都忘了個乾乾淨淨。直綢繆到第六日子夜,魔頭才去。二人也如醍醐灌頂,大夢初覺,同時清醒過來,已是柳憔花悴,雲霞滿身。
二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相對著一聲苦笑。彼此心裡一陣悲酸,雙雙急暈過去。等到二次醒轉,二鳳在榻,猛聽耳邊金須奴低聲相喚。睜眼一看,金須奴正兩眼含淚,跪在榻前相喚呢。二鳳見他神情悲慘,也甚憐惜。閉目想了想,倏地起身將他拉起道:〃這事不怨你,都怪我自己不好,累你壞了道基。如今錯已鑄成,無可挽救。少時便到開壇時候。三公主見我這次助你解化,已是不悅,如知我二人經過,豈不正稱心意?你比我道行較深,須想套言語遮蓋才好。〃金須奴道:〃此乃前生註定魔孽,無可避免。但是這法壇業經大公主行法封閉,那六魔縱然厲害,怎能侵入?想起小奴坐功正在吃緊的當兒,三陽六陰之氣已經透出重關,呼吸帝座,眼看真元凝固,骨髓堅凝,內瑩神儀,外宣寶相了。忽然陰風侵體,知道中了旁人暗算,將魔放進。拼受諸般苦難,末了一關仍是不能避過,終究失了元陽,壞了戒體,應了先師當日預示。此事別無他人敢為,說不定又是三公主鬧的玄虛了。〃
二鳳恨道:〃三丫頭害你不說,怎連我也害在其內?少時開壇出去,怎肯與她甘休!〃
金須奴道:〃事有數運,公主不必如此。鬧將出去,徒稱奸人心意,小奴之罪更是一死難贖。小奴與公主真元雖壞,此後勤苦修持,仍可修到散仙地步。三公主與冬姑如此忮刻私心,大非修道人氣度,惡因一種,終有報應,此時無須與她理論。嵩山白、朱二仙約定日內前去,必然預知此事。憐念小奴苦修不易,此行定有挽救之方。好在道基雖壞,凡體已經化解,法力猶存,且等去了回來,再作計較。大公主年來功行精進,三公主們所行之事,當時雖不知道,一見我們的面,必然猜出一些,為了顧全公主顏面,決不說出。公主索性裝得坦然些,小奴受公主殊恩,此後不但久為臣奴,上天入地,好歹助公主成道。至不濟,也要求一個玉容永駐,長生不死。那怕小奴為此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二鳳聞言,愈發感愧道:〃你不要再小奴小奴的。你的道行本來勝過我姊妹三人,只為想要超劫解體,求那上乘正果,才自甘為奴。平日受盡她的欺侮,如今你道基已壞,還儘自做人奴才則甚?我身已經屬你,如仍主僕,越增我的羞辱。現時且不明言,等我暗向大公主說明經過,由她作主,作為你道已成,不能再淪為奴隸。《地闕金章》曾經載明你我二人有姻緣之分,令我嫁你,索性氣氣她們。好便罷,不好我和你便離了此地,另尋一座名山修煉,你看如何?〃金須奴聞言,先甚惶恐,後來仔細想了一想,說道:〃公主恩意,刻骨難忘。公主主意已定,違抗也是不準。我金須奴以一寒荒異類,上匹天人,雖然壞了道基,也就無足惜了。〃說罷,互相對看了一眼,不由又相抱痛哭起來。兩人雖不再作尋常兒女燕婉之私,卻是互相關憐恩愛到了極點。似這樣深情偎依,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