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了的文明時期的神變為惡魔時,這一過程就會在另一程度上重複。嗅覺刺激的減弱本身似乎是人類直立起來的結果,是直立行走的結果。直立行走使得以前是被隱藏起來的人類生殖器變得能夠看見並需要保護,因此也就引起了人類的羞恥之情。因此,可以說文明的這一關鍵性的過程是由於人類有了直立行走的姿式而開始的。從這點來看,事情發展的線索便可以說是從嗅覺刺激的衰退和月經期間的分離,到視覺刺激的增長和生殖器官的顯露,然後就發展到持續的性興奮,家庭的建立,從此人類就跨入了文明的大門。這只是一個理論上的推測,但它很重要,完全值得根據我們所獲得的關於與人密切相關的那些動物的生活條件的資料加以認真檢驗。一個趨向於清潔的社會事實很清楚地在文化思潮中出現,這一事實在衛生學的思考中已得到了事後證實,但它在人們發現它之前就出現了。趨向於清潔的興趣來自人們要擺脫排洩物的需要,排洩物對於感覺已成為難以相容的東西。我們知道在保育院裡,情形就大不相同了,排洩物並不會引起孩子們的噁心。糞便作為從他們體內排出的他們身體的一部分,對他們來說是有價值的。對孩子的教育尤其關心促進下一階段的發展,在這一階段,排洩物糞便就會變得毫無價值,令人噁心、討厭並且可惡。體內排洩物如果不是那麼臭氣熏天的話,它的價值是不會這樣被否定,以致遭到在人直立行走後嗅覺刺激被貶低的同樣命運。所以,肛門性慾就首先被曾為文明打好基礎的“有機體的壓抑”所征服。對肛門性慾的進一步的轉換負有責任的這一社會事實的存在,被這樣一種情況所證實:就是儘管全人類有了發展性的進步,每個人卻都很少覺得自己排洩出的糞便噁心,他只覺得別人的糞便噁心。所以說,一個人如果不講衛生——他不把自己的糞便隱藏起來的話,他就會觸怒別人;他沒有考慮到別人的利益。這一情況被我們的最強烈、也是最普通的咒罵的語句證實了。如果狗不是由於下述兩個特點引起人們的蔑視,人類用他在動物界最忠實的朋友狗的名字來做咒罵的語句就是不可理解的:一是狗的最重要的感官就是嗅覺,並且它對排洩物並不反感;二是狗對自己的性活動並不感到害羞。
制的。在《圖騰與禁忌》①(TotemandTabo)一書中,我曾試圖揭示原始人類怎樣從這種家庭發展到以兄弟關係為紐帶的群居生活這下一個階段的。在制服父親的過程中,兒子們發現聯合起來要比一個人的力量大得多。圖騰文化就是建立在種種限制之上的,兒子們之間必須互相迫使對方遵守這些限制,才能保持上述的群居生活的存在。遵守禁忌的慣例是最初的“權利或法律”(“rightorlaw”)②。所以說人類的群居生活有兩重根基:一是參加勞動的強制性,這是出於外部必然性;二是愛的力量,這一力量使男人不願意自己的性物件——女人被奪去,也使女人不願意被奪去自己的親骨肉——孩子。厄洛斯和阿南刻(愛情和必然性)也就成為人類文明的始祖。文明的第一個結果就是數目相當可觀的一部分人能夠共同生活在一個集體中。由於這兩個巨大的力量在這個集體中共同發揮作用,人們可以期望文明的進一步發展將向著更好地控制外部世界,並且進一步擴大這個集體成員人數的方向順利地前進。這種文明只能使集體的成員幸福,否則它怎能對他們發揮作用呢?
在我們接著探討對文明的牴觸產生於什麼地方之前,上述把愛視為文明的基礎之一的觀點允許我們在此說一些題外話,藉以彌補我們在前面討論中(第40—41頁)留下的空缺。
我們在那裡敘述了人類發現性的(生殖的)愛給予他最強烈
①〔弗洛伊德常把這裡提到的“原始家庭”稱為原始群(primalhorde),它相當於阿特金森所說的“獨眼巨人家庭”。關於這種家庭的見解大都來自於阿特金森,所以這些請參看標準版,第13卷,第142頁尾註〕②〔在德文中,“Recht”有“權利”和“法律”兩重含義。〕
的滿足的經驗,而且實際上是為他提供了所有幸福的典範,而這一發現一定向他表明他應當在他的生活中沿著性關係的途徑繼續尋找到了幸福的滿足,並且應當使生殖器的性慾(gemitalerotism)成為他生活的中心點。我們接著又說在這個過程中,他使自己以一種最危險的方式依賴於外部世界的一部分,即他選擇的愛的物件,並且如果他被所愛的物件拒絕,或是由於不忠或死亡而失去所愛的物件,他就會使自己遭受最大的痛苦。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每個時代的智者賢人都嚴厲地警告我們要抵制這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