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子。我覺得他這人反覆無常。不過那時候他老是給我們送野味,有時候還送水果。說他的謠傳不少,但我從來不信以為真。”
“都是什麼謠傳?”吉布森先生迅速發問。
“這個嘛,你知道的,都是些說不明白的事。夫概是誹謗吧。從來也沒人相信。他要願意的話能與人愉快相處。卡姆納老爺那麼挑剔,假如那些謠傳屬實,是決不肯留他做地產代理人的。我倒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謠傳,因為我認為凡是謠傳都是嚼舌根,可憎。”
“我真高興當著他的面打了呵欠,”吉布森先生說,“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暗示。”
“如果是說你咧開嘴巴打一個呵欠的活,爸爸,我要說那絕不止是一個暗示,”莫莉說道,“下次他來時,你如果要搞個呵欠團體表演,我就算一個!你也參加嗎,辛西婭?”
“我不知道,”辛西婭簡短答道,說著點燃了床頭上用的蠟燭。兩個姑娘平時總要來些睡前夜談,不是在這個的臥室裡,就是在那個的臥室裡。今晚辛西婭卻找這樣那樣的藉口,說她太累了,隨後便急匆匆關了門。
就在第二天,羅傑來進行他說好的拜訪。莫莉和威廉斯在外面花園裡,正在規劃整理出些新花壇,全神貫注地忙她的活,往草坪上釘木樁,標出不同的地點.她站起來觀看整體效果時,目光突然遇上個年輕人的身影,背朝著亮兆,向前俯著身子,正在興致勃勃地說——或者是在興致勃勃地聽。莫莉對那個頭的形狀熟悉極了,便趕快脫下在園中幹活時穿的荷蘭麻布圍裙,一邊騰空圍裙口袋,一邊對威廉斯說話。
“我看你現在能完成了吧,”她說道,“你知道顏色鮮豔的花和水蠟樹樹籬的對比,新的玫瑰花壇該在哪兒了吧?”
“我不能說我知道,”他說道,“你還得再說一遍,莫莉小姐。我不像當年那樣是年輕人了,我的腦子如今也不那麼清楚了。你的規劃都定好了,我不願意幹出差錯來。”
莫莉立即打消了她的衝動。她看出老花匠的確為難,雖說他極想盡力辦好。於是她又走了過去,一邊釘木樁,一邊解釋,直到老花匠緊皺的眉頭又舒展開來。他不停地說:“我明白了,小姐。好的,莫莉小姐。現在我清清楚楚記在腦袋裡了,就像打的補丁一樣清楚。”
這樣她就可以離開他,進家去了。可是她剛走到花園門口跟前,羅傑出來了。果真是善行必有好報,能有機會和他單獨談談,哪怕多麼短,也要比在吉布森太太的監督下和辛西婭住場的情況下談好得多。
“我是剛剛發現你在那裡的,莫莉。吉布森太太說你出去了,卻不知道去了哪兒。我一轉身過來就見到了你,真是太巧了。”
“我早就看見你了,但我不能離開威廉斯。我覺得他今天反應出奇地慢。我設計了些新花壇,他好像弄不明白我的計劃。”
“就是你手中拿的這份設計圖嗎?讓我看看,好嗎?噢,我明白了!你是借鑑了我家花園想出這些點子的,對不對?這是紫紅天竺葵花壇,小橡樹圍邊,已經釘好木樁r?那是我母親最愛的式樣。”
他倆沉默了一兩分鐘。然後莫莉說:
“鄉紳老爺怎麼樣了?我回來後再沒見過他。”
“是沒見過,他對我說了他多麼想見見你。但他下不了決心來拜訪。我看現在你在我家小住恐怕不行了,你說呢?如能來的話,會給我父親帶來極大歡樂的。他把你看成個親生女兒,我保證,我和奧斯本將永遠把你當妹妹看待;我的母親那麼疼你,你最後對她也是悉心照料。可是你恐怕再去不成了。”
“去不成了!肯定不行了,”莫莉匆匆說道。
“我想你要是能去,我們的情況就會好一些。你知道,我覺得對你說過奧斯本做的一些事情,我要是他,就不會那樣做——不過也不算錯,依我看只是不明事理。可是我父親,我敢說,肯定有了什麼想法——沒關係。只是這樣一來,他嘴裡不說,心裡卻認為奧斯本丟了家裡的人,他自己也一直心裡很痛苦。奧斯本也傷心痛苦,和父親有隔閡。這事只有我母親可以很快調整過來,也許你也能做到這一點——我是說不知不覺地加以調整——一切的根子都是奧斯本把他的事情遮遮掩掩,搞成個見不得人的秘密。現在說也無用。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說起。”於是他用力扭轉話題,莫莉還在想他剛才對她說的話,他突然叫道:“莫莉,我無法對你說清楚我是多麼喜歡柯克帕特里克小姐。你有這麼個伴兒,真是一大樂事!”
“是啊,”莫莉微微一笑,說道:“我非常喜歡她,而且我覺得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