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1 / 4)

。他那深邃的目光,彷彿從花景中看到那個十幾歲的初戀的情人,正身著粉紅的衣衫,向他翩翩走來。

“全怪四嬸不好,我若早些把她給你,他就不會死得這樣可憐啦!”四嬸心中也湧起一種悲慼之感。她覺得自己只有這件事,沒讓曉嵐滿意,但偏偏正是這件事,讓他那樣勞心費神,幾十年苦苦思戀,早知如此,早就把文鸞給他了,或許今天還會見著呢?說著話,四嬸傷心地落下淚來。

曉嵐不知嬸母是為文鸞傷情,還是為自己惋惜,趕忙勸道:“事情過了多年,嬸母何必傷心,我們談一些高興的事吧!”紀曉嵐將話題轉到了別處,可在他的眼前,仍不斷浮現出文鸞的影子。

這天午睡,曉嵐做了一夢,夢見文鸞還在他身邊,兩人一起說笑,一起玩耍;一會兒倆人跑到田野裡抓蛐蛐;一會兒一塊兒爬上了掛滿紅紅的果實的棗樹上;一會兒又到了滄州的上河涯,倆人在衛河邊沿,觀看河水中的萬點燈火。……只可惜這時突被驚醒,夢中的一切全然逝去。他躺在榻上,閉著眼睛,想再讓文鸞走進夢中。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起身到了庭院當中,天已近傍晚,秋風搖落了海棠枝頭的花瓣,一片一片地在地上瑟瑟顫動。曉嵐睹物傷情,不由得灑下幾滴思戀悲憫的淚水。

回到室內,曉嵐提起筆來,寫下一首詩:《憶秋海棠》,告慰那仙逝已久的香魂。詩曰:

憔悴幽花劇可憐,斜陽院落晚秋天。

詞人老大風情減,猶對殘紅一悵然。

晚飯之後,一家人聚到客廳閒話。四嬸李氏、三嫂陳氏、夫人馬氏都在。這時的三嫂,也是五十多歲的半老徐娘了,不再會為“三嫂床上抱三哥”的話,與這位老小叔叔打個不休。

她看過曉嵐的《憶秋海棠》,蹙眉嗤目地哂笑起來:“老五,你的名聲越來越大,怎麼你這詩,做得越來越抽抽呢?”“嫂子此言何意?”曉嵐不解地問。

“這'詞人老大風情減'一句,讀來不合情理。”“於情理不合之處,請嫂子指教。”“我看'詞人老大風情長'才是。”三嫂一本正經地說著,把陳氏、馬氏和曉嵐,都給逗樂了。她接著說道:“你都是兒孫滿堂的人了,還思戀著年輕時的情人兒,可謂寶刀不老、雄風猶勁啊!不然的話,怎麼會'猶對殘紅一悵然'呢?說老實話,你是不是想再納一房夫人呢?那要看我月芳妹子願不願意了。”陳氏這幾句話,把在場的人又逗得大笑起來。馬月芳臉上泛著紅暈,衝著丈夫一噘嘴,說聲:“老不長進!”然後“噗”地一聲笑出聲來。紀曉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咧著嘴含笑不語。

一月過後,陳氏、李氏要回獻縣崔爾莊。行前倆人商量,曉嵐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正值壯年,身體強健,精力充沛,身邊少不得人服侍。又同馬伕人商量,在老家找個聰明伶俐的貧寒人家的女孩子,給曉嵐做個侍妾,好照顧他的起居飲食。

這時,紀曉嵐身邊有夫人馬月芳和她從家中帶來的媵妾倩梅。馬伕人生的長子汝佶,已在兩年前死去,留下了長孫樹庭。次子汝傳也是馬伕人生的,成年後做過江西九江府的通判,後來補江寧府同知。紀曉嵐的次女紀韻秋,也是馬伕人所生。倩梅生了三子汝似,成年後曾為廣東縣丞,四子汝億也是倩梅所生。三姨太郭彩符,在春天死了,他生的長女紀韻華。紀曉嵐的四姨太趙氏,是他住福建學政回京時納入家中,當他貶戍伊犁時,趙氏才二十二歲,沒有生過孩子。曉嵐想自己此去無歸期,叫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沒個兒女陪伴,唯恐她落得沒兒沒女,晚景淒涼,便給了她一些財物,將她送回孃家。曉嵐奉詔回京時,趙氏已改適他人。

馬伕人聽了李氏、陳氏的話,覺得也在情理,如有一位侍妾,陪伴在丈夫身邊,也免得他到外面尋花問柳,於是託李氏、陳氏費心物色,成就此事。

李氏、陳氏回到家鄉,就派人四處打聽,物色身材姣好,容貌端莊而又聰明活潑的女孩子。過了兩月,終於以五百兩的身價,在河間買到一個窮苦人家的女兒。

這女孩兒姓沈,長得慧黠過人,面貌娟秀,尤其難得的是,她自己願意做富貴人家的媵妾。李氏親自看了這女孩兒,覺得雖然不如文鸞溫柔嫻雅,但比文鸞聰明伶俐、乖巧能言,很討人喜歡,認為挺合適曉嵐的,便派人護送她進京,拜見紀曉嵐夫婦。

紀曉嵐見了,看她不但長得俏麗端莊,而且神情朗澈,應對從容,不像貧苦人家的女兒,頗為滿意。曉嵐給她取了個名字,叫明�,以寓“雖石似玉”的意思。問起家世,才知她的祖上原住蘇州,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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